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咬文嚼字”,顾名思义就是节目响应上面号召,把文化元素加入游戏里。大屏幕上会播放一张图片、或者一小段视频作为谜面,谜底一般是一个成语,每小队的队员排好顺序依次坐下,不允许交头接耳,自己猜出谜底之后按照自己的顺序写成语中对应的汉字,全部正确后该小队即可得分。
这游戏看上去没什么意思,能不能玩出意思全看嘉宾自己发挥,而且娱乐圈不少人的文化水平堪忧,这个游戏出的成语就算很简单,往往也有人写不上来或者把字写错闹了笑话,若是当红一点,事后就成了不大不小的一个黑点,没事就会被对家揪出来嘲笑一番。
因此这全程坐着、本该最轻松的游戏反倒是整体气压最低的一个,陈希然瞥见好几个人都在紧张地拭汗。
游戏开始,第一轮是一段小视频,风呼呼地刮、一只白鹤仰起颈子长声嘶鸣——风声鹤唳,很好猜。前两个字都没什么难度,陈希然刚好坐在最末一位,很快写上了“唳”字,坐他旁边的是凌粒,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把“鹤”字写对了。对面第三、四个字都写错了,他们队轻松得分。
第二题是饮鸩止渴。他们队和对面的“鸩”字都写错了,谁也没得分。
第三题是罄竹难书。两边的第一个人都是面如菜色、抓耳挠腮,陈希然在板子上写了“罄”字,小声叫着第一个人的名字叫他看,但距离实在太远,那边听不见。急得凌粒也去拿他的题板,想偷偷传过去,但被主持人发现,笑着叫他们不许作弊,只得悻悻放下了。而对面在他们混乱的时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叫他们把“罄”字写上了,又被他们扳回一城。
第四题说是最后一题了,决胜题,谜面是许多张嘴巴闪烁着金光,前两个人一脸茫然,陈希然和凌粒都猜到了是众口铄金,以口型告诉他们,连忙喜不自胜的低头去写了。陈希然也很快写好,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凌粒的题板。
趁主持人不注意,他扯了扯凌粒,小声说:“错了。”
众口铄金的铄是金字旁,而凌粒写成了烁。他正要说下去,被主持人发现,笑着制止:“喂,你们不许串通哦。”
凌粒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满目焦急地望着陈希然。陈希然被主持人盯得死死的,情急之下从身后悄悄抓起凌粒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个金字旁。
手心写字不那么容易辨认,陈希然连写了好几遍凌粒才恍然大悟,连忙修改题板。结果出来,对面刚好也跌倒在这个“铄”字上了,让他们赚取最后一分,获得胜利。
主持人恭喜他们赢了,然后笑道:“那我们来看看胜利的奖励是什么吧!来,胜利的奖励就是——指定输的队成员跳一段特定的舞蹈!哈哈哈……”
陈希然看着眼前的群魔乱舞:……
所以他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去赢啊?
也许是他生无可恋的表情太突出,主持人又笑着揶揄道:“不要对奖励不满意哦~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到,是谁和谁在后面偷偷牵手,一牵就是大半天的啊?”
主持人话没说完,现场就又响起了足以掀翻房顶的尖叫声。
陈希然的表情是麻木的:……
……所以他刚才那么努力去赢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开心帮》的本期录制在宾主尽欢全员满意中结束。除了陈希然。
再想一想《画羽》的宣发下了血本,这还只是杀青宣传,等到正式上映的时候还有一轮刷屏式综艺宣传,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好几个色号。
所以说,最讨厌出通告了啊!
这厢陈希然怀疑人生,这厢正杯觥交错。
高级会所的包厢门相当厚重,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以至于要是有人推开门来也会是缓慢而无声的。
但光线漏进来的那一刻,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就向门口聚焦而去。
叶追手扶在门边,笑着说:“下大雨堵车,来晚了,谁有一杯酒,借我躲个罚?”
包厢里正等他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五个人,包括严鸥、白敬亭、徐旋等人。他们这个圈子,想要热闹的时候随时可以拉扯起一大群,而想要说正事,四五个人足够了。
徐旋闻言眉宇一动,正要上前,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倒是正在和白敬亭对坐打牌的严鸥毫不迟疑,大跨步走过去拍叶追的肩膀:“你可算来了,快快快,快来帮我看牌,老白这个小子太鸡贼了。”
白敬亭那头叫道:“说我什么呢?你自己牌技差手气臭怪我咯?”
叶追道:“等我把外衣脱了。”大雨把衣服沾湿了一片,他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服务生去熨了,这才关门转身走了进去。
叶追接了严鸥的牌,拿在手里扫了一眼,笑道:“你们有赌注没有?这么烂的牌,该不会故意留着来坑我的吧?”
白敬亭摆手道:“怎么可能?我就说了严鸥手臭,他还不承认。”
严鸥骂道:“就是你小子鸡贼,偷偷换我的牌!”
另一人笑道:“本来没赌注,你来了就有了。如果输了,可得告诉我们你跟那个陈希然到底什么情况。”
叶追闻言挑了一下眉,想去摸口袋里的烟,想起外套被服务生拿去熨了。“啪”的一声打火机响,有人点燃了一根烟,时机刚刚好地递到了他手边,就像做过许多次一样娴熟自然。
叶追不用看也知道是徐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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