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凌豫见过尊上。”不久前才见过的人恭敬如初,平淡的问安声打断了萧澈之的思索。
萧澈之点点头,没什么心思说开场白,索性单刀直入:“太虚宝鉴的状况如何?”
“属下这几日又去守护殿外巡过两次,情况只怕不妙。若说属下第一次去时,宝鉴的气息只是有些跌宕,肖似天阶上品的法器,后两次再去,气息竟是逐渐平稳,瞧着与大长老的照我镜并无多大分别。”
他所说的照我镜乃是风家家传之物,为大长老风林所持有,正经的天阶上品法器。
萧澈之的眉头拧起来,想了想又问道:“除了你,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属下第一个得知,未曾告诉他人。只是……守护殿常驻的那一位,怕是已然感应到了。”
想起凌豫口中的人,萧澈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神色里也多了分急迫,连忙起身拂了拂衣袖,口中道:“那就去看看吧。”
守护殿外方圆百里皆是无上宫禁区,人烟稀少但守卫皆是精英,且越是深入巡查的人修为越是高深,走到后来,入目所见最次都是合体境中期,不时还有洞虚境出没。
萧澈之和凌豫两人一路靠刷脸+刷修为畅通无阻,但速度还是被拖慢了一些,足足一刻后才抵达守护殿外围。
萧澈之由着凌豫带着他绕过无数机关,终于抵达了安放着太虚宝鉴的房间门口。
其实走到半途萧澈之就知道凌豫所言不虚了,整个守护殿放着无数天材地宝法器灵物,就属两股最强,但均是天阶上品无疑,并没有远超天阶的东西的气息。
萧澈之走到房间门口,伸手触碰了一下那青铜所制的大门,入手是一片冰凉,甚至带着点刻骨的凉意。
他不由看了一眼身后自觉隔的老远的凌豫,只见到人闭着嘴低眉顺目的样子,稍顿了顿,从袖中取出把钥匙来,插入锁眼中转了几转,左手使力一拉,沉闷的开门声立时响起,
他进去的时候有意的停了一停,见凌豫并无跟着入内的打算,也没再理他,专心打量起周围的一切来。
这是间足够空旷的屋子。
没错,足够的空旷。
约合太虚殿主殿大小,自地面到天花板无不雕刻了繁复的纹饰,称得上巧夺天工四个字。可这样的一间房间里,竟然只在正中心摆了个长宽不过半人大小石台,石台上有个小小的物事,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就是太虚宝鉴?
萧澈之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还是走进了数步,靠近那石台边上,端详着那不过成人手掌大小的东西。
通体铜色的印鉴,看不透是何种材质所铸,正上方嵌了颗正红色的宝石,成色剔透气息浩瀚,远远望着就能看出十足的古朴大气。
宝石两侧端端正正的篆刻着“太虚”两字,书法算不上顶尖,罕见的是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好像后世打印出来的工整。
不知为什么,萧澈之总觉得比起记忆中的模样,眼前的这枚印鉴似乎散发着一种虚弱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盯着这方小小的印鉴看了又看,萧澈之有些不想出去面对凌豫了。
他在外面就能感受到天阶上品的气息,在里面近距离接触后自然就能——更准确的感受到天阶上品的气息……
人家不远万里跑去阎教禀告,自己又匆匆赶了回来,然后呢?
萧澈之既非炼器强者,自身年纪也不大阅历不广,对着这等数万年未曾出现过的情况,能有什么办法?
他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终于自暴自弃的一把拿起太虚宝鉴放入袖中,眼下没办法,他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
跟凌豫说什么好呢,干脆什么都不说好了。
看凌豫的样子,不像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在愉快的决定一切过后,萧澈之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想要唤上凌豫一起走,他还可以顺便过问几句隐堂的情况。
岂料天不遂人愿,他刚走了两步,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殿宇深处传来,幽幽的,让人心神不定。
“澈之小子,还真有过师叔的门而不入的道理?”
萧澈之的脚步,瞬间停顿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6.11.22,更文第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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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
萧澈之一脸苦大仇深的站在封闭的房间内,面前盘膝坐了个垂垂老矣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长须及膝,精神矍铄,看着颇有高人风范,正是他恩师风成唯一的师弟,他要唤上一声师叔的人——姓亓名莫忘的。
说起来萧澈之能有今日全凭亓莫忘成全,当年风成与道侣曲涟恩爱非常,不止一次表示要将权柄下移给师弟两人逍遥山水,被亓莫忘坚决推辞。风成这才动了收徒的念头,在一次琼林会上挑中了彼时尚是萧家公子的萧澈之,悉心教导。
而亓莫忘自婉拒宫主之位后就慢慢退出无上宫核心权力圈,兴致勃勃地跑来守护殿保护无上宫的珍宝,弄得亓家的人哭笑不得。
按说萧澈之应该喜欢这样的长辈,不争权不夺利,一心一意为后辈办实事,简直模范师叔。奈何亓莫忘本人……比较随性,从前他还活跃些的时候,可谓行事潇洒肆无忌惮,对事不对人,除了自个师兄风成,被他逮住错处就是一通狠骂,分毫不留情面。可怜当时萧澈之已是过了明面的接班人,行事稍有懈怠一样被骂的狗血淋头。
所以记忆中实在是有很深刻的阴影啊。
亓莫忘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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