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自己的人生岂非太过幸运。属于苟活之人的,恬不知耻地跃动着的心脏,却被拯救自己之人注入抹除罪恶的愿望。
弱小的自己,却得以凭此身赎罪,又拥有能够全心信任的家人。无论怎么看,都比成为英雄的那家伙幸运太多。
只是,从最初就抱有“以此身抹除罪恶”念头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超越自身拯救必死之人的“英雄”吧。
关于archer的思考在此停止,五官对现实的感知开始复苏。
身处无边无际的浓郁黑暗,在凝滞的空气中无法呼吸。火焰般的剧痛充斥身体,灼烧着每一根神经。ròu_tǐ乃至于灵魂都宛如在火狱中炙烤,仿佛下一秒便会粉身碎骨。想要出声呼救,干涸的喉咙却无法发声。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响应了他无声的求助。
柔软的物体缓缓贴过来将微张的唇进一步撬开,与自己滚烫的舌尖相触,完成汇流。温热的水液自唇间缓缓流入,缓解了喉内的灼灼痛感。
本能地做出吞咽的动作摄取水分,士郎在朦胧中意识到什么。
紧紧贴住自己嘴舌的,柔软湿润的触感,自己并不生疏。
头脑愈发清晰起来,士郎轻唤出声:“……archer?”
英灵的唇移开了:“醒了吗?那就起来吃药。你烧得相当厉害。”
“嗯。谢谢。”下意识地回应,士郎偏过头去,朦胧的眼不期然与英灵对视。
脑内的迷蒙瞬间退去。
等等……自己似乎忘记了相当重要的事。
被对方喂水时残留在唇上的暧昧触感,令思绪不自觉回溯。模糊掉的淫靡画面在脑内愈发清晰,士郎惊惶地瞪大双眼。
那个的话……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是真的!
尽管笃定地相信这一判断,士郎还是屈起双腿,将大腿根部缓缓摩擦,无力地垂在外面的手也伸向被褥下方,试图确认。
……太好了。除了高热之外,身体并无异状。
虽说并不了解,但做到那种地步的话,不可能没有残留任何感觉吧。
而且,既然能够像平常一样交谈,那么archer也绝对没有经历过那种事。
忽然想起英灵还在室内,士郎从方才的念头中猛然惊醒,抬起眼来。
拿着热水与药物的英灵一脸戏谑地站在面前,已将他方才那番挣扎收入眼底。
“虽然不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既然是病号就给我老实休息。脑子烧坏的话,我可以试着将你揍醒。”英灵话语毫不留情,令少年靠入怀中、喂对方吃药饮水时,动作却轻柔又耐心。
士郎随英灵缓缓抬起杯子的动作摄入水分,内心颇感惊讶。
分明前一晚还与自己生气,现在却完全恢复冷静。archer真是相当沉稳啊。
反观自己,仅仅是因为梦境,已经完全不敢直视对方了。
深感窘迫却不得不倚在英灵怀中的少年默默哀叹。
不过,他尚未忘记正事:“ archer,晚上我要出去巡视。据父亲所言,有英灵在捕食人类,甚至将活人整个吞噬。这种放肆行径,我绝不允许。”
“你可真是……”似乎已经充分了解到少年的个性,英灵的语气刚刚浮现气恼,便迅速恢复冷然,“想战斗的话,至少令身体恢复适宜的状态。虽然我没兴趣纠正你那不要命的扭曲性格,但就算想自杀,也请等到圣杯战争结束的一刻。”
这家伙还是如此。虽然话语本身并无错误,却总是令人火大。
并未像往常一样反驳英灵,士郎只是默默感知身体的状况。
分明未曾经历恶战,但不知为何,回路空虚的怪异感相当明显。自己的确因某些缘故耗损了大量魔力。就算想用治疗术消除高烧,也是力不从心。
那个梦境,果然是有问题吗?
说起来……因为被陌生的热度烧尽神志,那段虚假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不过,在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的模样,还是依稀能够记起。
耽溺于罪恶之事的自己浑身湿透,发出怪异的声音,简直就不可原谅。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为此耿耿于怀?!虽然是羞耻的梦境,但本质上也只是单纯的仪式而已。为了那种梦境而心生动摇的自己,实在太差劲了。
如是作想,士郎去扯本该垂在锁骨上的纤细链条,却摸了个空。
“因为你昏睡期间很痛苦,十字架被我取下来了。”英灵留意到少年的动作,“呼吸困难的话,戴那种东西不是负担吗?这种时候,也没有祈祷的必要吧。”
心知英灵说得没错,内心却郁结难消,急需信仰安慰。压抑住羞恼的情绪,士郎轻声解释:“那个,是过去十年里我一直带在身上的,父亲赠与的礼物。”
“是吗?那我随便触碰还真是抱歉。”英灵无动于衷,“但比起那种冒牌神父丢给你的东西,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比较好。”
眉心不悦地皱起,士郎竭力脱离英灵的怀抱,努力控制绵软的肢体打算起身。
“啧,”英灵不耐地沉下脸色,翻身将对方强硬地压回被褥中,“为了这种事逞强,你是笨蛋吗?反正只要让你休息就可以了,直接揍晕你也无所谓吧?”
被英灵死死压制的身躯忽然狠狠一颤,继而恐惧般微微痉挛。因对方的过激反应,英灵微怔,随即被用力推开。
无力的身体无法承受激烈动作,仅仅是推拒,便已大口喘息。饶是如此,士郎还是竭力支起身体,颇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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