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子把耳朵贴上去,想听听楚南到底在说些什么。
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喷在景阳的脖子上,有些痒。湿热的唇贴着景阳的耳朵。景阳觉得肯定是弯着腰太累了,不然他为什么会忽然就有些热,甚至还出了一身细汗,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领口。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楚南的衣服夹层,里面好像放了什么东西。景阳有些好奇,就伸手进去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竟是初遇时他送给他的哪管玉箫。
“楚兄既如此喜爱这管箫,小弟倒不好夺人所爱,只是手下人不懂事,楚兄大人大量莫怪,小弟就把这箫送给楚兄,就当交个朋友吧。”那次分别时候他只是看楚南好像格外那么喜欢哪管箫,而且两人也是因箫结缘,所以就把箫送给了他。
没想到,他贴身收藏了这么多年。
“师父……阿南错了…您别生气…”楚南的梦呓慢慢变得大声了点。
他想起在那年冬天的初雪夜里,他在勤王府里和小王爷青炀围炉饮酒,饮了酒后本该睡得很沉的他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支走下人,披衣下榻到院中看那株盛开的梅树。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他满头满身。
他呼出一口冷气,搓了搓手准备回屋拿个手炉,却在转身时楞在当场。
梅树下站着一个少年,雪白的披风兜帽下是苍白的脸,几乎和大雪融为一体。
“阿南?怎么是你?”他晚上刚刚和青炀提起过楚南,却怎么也想不到楚南会出现在勤王府。他不是远在千里的靖西吗?景阳闭了闭眼,也许自己真的是喝醉了。
“景阳,是我。你不是说过如果我站在你的身边你一定事半功倍吗?所以,我来了。”梅树下的人微微笑了笑,适才吹过的冷风仿佛都变得温暖起来。景阳有一瞬间的惊讶,到很快喜悦就占据了他的脸。
只是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他不远千里奔波而来,站在他面前。
“可是…你不是说无崖子前辈最不喜门下弟子参与朝廷政事吗?”景阳有些犹豫,更多的是担忧,他不想楚南为了他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来。“我之所以对你说破身份,就是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不会勉强你,就算你拒绝,我们依旧是朋友。”
他确实希望楚南可以帮他,以楚南的身手,他以后做事更加多几分胜算。但他是真心把楚南当朋友的,并不是简单的幕寮或者打手,所以他要楚南想清楚。
而楚南却没有说话,只是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景阳,他心意已决。
景阳叹了口气,他是楚南的朋友,但首先他是月落的四皇子,一个不甘心坐以待毙的皇子。所以即使他只想纯粹的结交楚南,依旧免不了和利益挂钩。
他向着楚南走过去,想像以往一样对着他的胸口捶一拳表示他的决定。还差两步便到他面前,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楚南的嘴角慢慢流出一丝鲜血,软软的向他跪倒,他伸出双手接住了他,只觉他身上冰冷的似这漫天飞舞的雪花。
那时的楚南就像此刻一样,痛苦的低喊着师父,而他胸口的伤似是剑伤,景阳仔细的瞧过,伤口的尺寸正好是他身上那把随身佩戴的剑的尺寸。而那把剑上也确实残留着血迹……
那一夜之前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景阳一直不曾问过,他知道那是楚南最深的伤口,只能等时光将它带走。
结疤,然后遗忘。
“师父…我…我要保护景阳…您就让我去吧…”楚南的哽咽声和着眼泪湿了木枕…他的手想虚无的空气里伸过去,似乎是想抓住师父的手。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缓缓收紧。
“师傅在这里。”景阳握着楚南的手,凝神给他输入真气,不多时楚南就彻底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里。也不再梦呓,只是当景阳想把手抽出来的时候他却握的更紧了一些。
景阳无奈的苦笑,只得顺着他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他不想承认自己此时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把手抽出来。在听到那句梦呓时景阳就明白了一切。原来,阿南为了他,失去了那么多……
他看着楚南英俊的面容,熟睡中的楚南少了一些冰冷,反倒有些像个执拗的要糖吃的大孩子,他的脸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红润,他的唇微微抿了一下,像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景阳像是着了魔,缓缓的俯下身印上了那两片不安分的红唇,很烫,很甜。
景阳突然弹了起来,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甩开楚南的手。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嗓子里干渴的像是要冒烟。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使自己平静下来。
美色他见得多了,楚南不见得是最出色的,难道自己是生病了吗?不然为什么脸上会那么烫?
他连忙回到自己的卧榻,翻过身子对着马车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不敢再回头看楚南一眼。
第十二章
一路上没有再出什么事,出事的只是皇帝的心而已。和楚南共处一室都让他变得紧张,就算楚南一直昏昏沉沉,可他脑海里总是盘旋着那个吻,挥之不去。
楚南伤势严重一直昏迷不醒,全靠景阳给他输真气疗伤才没有恶化。景阳不想承认自己的担心心疼,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看到楚南这样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他更希望受伤的人是自己。
这几年楚南为了他为了他的江山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道有多少,却从来没有这么让他害怕过,是的,害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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