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习以为常的叫他们起身免礼。再回头望望叶瞳,却发觉叶瞳正惊异的看着他。他们叫他“侯爷”,可是住在皇宫里的侯爷,除了那位忠宁侯还能有谁呢?
沐言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道:“我就那么吓人吗?”
叶瞳轻轻摇了摇头,怯怯道:“不……不是。只是,你是忠宁侯。我刚才不知道,所以才那么说你……”
沐言冲他微笑一下示意他别紧张,“不知者不罪。这个不怪你,也许你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不是你的本意。被骂的次数多了,也就司空见惯了。况且,你刚才不也说或许我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吗?”
叶瞳还未来得及答话,亦岚已换好了龙袍,进了岚凌殿。殿内一行人见皇帝圣驾,都跪地道:“皇上万安。”
只有叶瞳还怔怔站在那里不动弹,错愕的一个字都说不出。亦岚倒也未介意,只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在宫外叶瞳也曾猜测这人的身份。连那位风光无限的忠宁侯都那么恭敬待他,帮他说好话,想来也定是位达官显贵。可那位侯爷又有说过这人并非朝臣,却不想他竟会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刚才那位忠宁侯的身份已让他惊讶至极,而这个皇帝更令他错愕惶恐。
亦岚看看叶瞳,又看看沐言,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沐言有些无奈道:“你刚才那么凶,现在又穿着龙袍过来了。自然是吓着他了。”
叶瞳这时反应过来,连忙学着刚才那群宫人的样子,低眉敛目跪地请安:“皇……皇上万安。刚才在宫外多有冒犯。请……请皇上降罪。”
“降罪?你罪在何处?你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不怪你。只是,朕想知道,你是什么人?非要跟我们走又是何目的?”
叶瞳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闪着惊恐的光,“皇上是怀疑我另有居心?”
沐言这时又使了个眼色过去,而后小声道:“我们遇见他纯属机缘巧合,他之前又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他刚才不也说了他爹娘的事,是因为没地方去才跟来的吗?”
亦岚想了想,走到叶瞳身边,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站起来,“不必多虑,朕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叶瞳有些惶恐地站起来,立到一边。沐言又看向亦岚,低声道:“你快走吧,他不好意思说,但是你在这儿他还是诸多拘束的。”
亦岚轻一点头,才走出了岚凌殿。沐言这时才对叶瞳浅笑道:“没事了,皇上已经走了。你以后只管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跟这的宫人说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亦岚正坐在肩舆里往未央宫赶去。看见旁边跟着的安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踌躇样子,于是道:“你我多年主仆情分,有什么想说的直言就好,不必这样顾虑。”
“是。老奴只是不解,皇上怎么就放心让那个刚从宫外带进来的人待在侯爷身边?不怕他对侯爷有什么不利?皇上您自小见过的宫闱之争、明争暗斗的陷害并不少。装可怜博同情接近别人,再暗中除掉。这样的伎俩您也并非不能识破。那……为何不对那人防备忌惮一些呢?”
亦岚闭着眼,语气平淡道:“朕也有防备过。人心难测不得不防。还是沐言太不懂人世险恶,不谙世事了,非要把他带回来。朕刚才扶那个叶瞳起身时发觉这人并不会武功,半分内力也无,在宫外即使是真的要博同情,也不会穿着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裳在树上待着等朕去发觉。如果真是刻意,那再高明的人也总会有迹可循。可是这个叶瞳,朕倒没发现什么破绽,觉得他并不像是刻意被人安排的。”亦岚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不过,你还是要帮朕查一查这个人。就这么把他放在沐言身边,朕还是不放心。”
“是。皇上放心,老奴一定派人将此人查个水落石出。”安公公躬身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手谕
第二十八章手谕
如今又过半月时间,沐言已和那只波斯猫相处得很好了。当下岚凌殿内,沐言正轻顺着猫儿背上柔软的白毛,那猫儿的脸就轻轻蹭着他的手。
这时,亦岚推门进来,面上神情却是少有的冷峻。沐言忙俯下身去请安。待亦岚将所有宫人支走,关好殿门,沐言才起立,“怎么了?面上这么不好看。”
亦岚略微蹙眉,道:“南方洪灾。事已两月,银粮还是迟迟发不到百姓手中。这几日,恐怕还要御驾南巡一趟。”
沐言神色一凛,把怀中猫儿放下,“洪灾?那你去会不会有危险?朝中大臣都没意见吗?”
亦岚冷笑一声,“除了左谏议大夫(叶大人)之外,其余人都反对。朝廷与地方官员官官相护,地方官员拿到银粮又层层克扣,朝中官员又怎会支持南巡?可是他们再有意见也没用,这次南巡必要严惩这些贪污的地方官员。钦天监算好了日子,六日后就是吉日,可以启程了。”
沐言听罢,低头沉默了良久,“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可以吗?”
亦岚轻抚沐言的发丝,“可以。只是这次南巡是赈灾,不比游玩,所以路上会辛苦些。不过这次南巡倒也路过你家乡。顺便你也可以看看你父母。我记得你以前提起过,你是衡州人,对吧?”
沐言轻叹一声,“是。离家三年,只有书信来往,爹娘和小妹都在衡州,也已很久没看过他们了。”
“那这次就去看看他们。若是你想,把他们接到京城来住也可以。”
沐言微微笑了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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