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隐隐约约听到过不少传闻的,据说当今皇上一直妄图废掉如今的太子刘子业,改立殷淑妃的儿子为太子,看来皇后一脉和殷淑妃一脉斗争已经很激烈了。
以何家的地位,本来是没有资格搀和进夺嫡党争的事情的,结果因为刘御嫁了进来,何家这艘小木船也被卷进了漩涡中央,真是倒霉透顶。
——都他妈怪那个居心叵测的殷淑妃,蹿撵着皇帝把人嫁给他。何戢愤愤想了想,在心中沉痛地叹了一口气。
李萍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殿下自然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人,先前只是因为不想同妇孺之辈较量,如今有了何公子和褚公子的帮助,自然是如虎添翼。”
李萍这番话是在为早上刘御跟褚渊见面的事情作解释,免得何戢心中还有疙瘩。
何戢一听,原来褚渊跟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大有同病相怜之感,拱手表白忠心道:“承蒙殿下器重,我定肝胆涂地以报殿下。”
李萍又点拨了几句,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客客气气把人送走了,转回头来去了里屋:“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刘御也不接话,似笑非笑看着她,询问道:“还有别的话想说吗?”
李萍心如明镜,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就地扣头道:“二猫失职,竟然让何公子冲撞了殿下,险些酿成大错,二猫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何戢能够闯进屋来,确实跟她那时候发愣反应慢有关系,虽然最终没有对刘御的利益造成损失,但也不是好耍的,这条秘密漏了出去,万一何戢不牢靠,那可就完蛋了。
这确实是十分重大的失职行为,要不是刘御把事情处理得很好,自己现在就要跟何戢一块在黄泉路上做伴了,杀何戢是为了保密,杀自己是为了泄愤。
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李萍受到的惊吓不比何戢少,她的脖子边也架了一柄无形的尖刀。
刘御没喊停,她就一直磕头,磕得额头的皮肉流血绽开了,也仍然一脸愧疚继续把脑袋往地上撞。
刘御权当屋里没有这个人,也不搭理他,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慢慢喝着。睡前一杯煮沸后冷却的白开水,也是他的一条养生之道。
李萍血流了不少,还是王狗狗看不过去了,悄悄一拉刘御衣袖,轻声细语道:“殿下,二猫差事没有做好,您自当加以惩罚,不过好歹也因祸得福,并没有酿成大错……”
刘御懒洋洋挥了挥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从软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外面跪着去,别在这里碍眼。”
李萍俯身恭恭敬敬道:“二猫谨遵殿下教诲。”
刘御轻哼了一声,也没再搭理她,趴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69敲边鼓
何戢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他的脑子中正憋了一条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掀出来,半个南朝宋皇朝都要动荡,搞得他一半是紧张一半是激动,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他第二天听到小厮叫起,麻利地穿上衣服从偏房出来,惊讶地发现李萍还跪在门外。
不过何戢毕竟不是一个笨蛋,稍稍一想就知道人家为什么受责罚,究其根源还是在自己昨日的贸然行事上。
如今虽然已经快到夏季了,夜半寒风也挺难消受的,李萍是刘御的奴才,人家管教自己的奴才,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何戢自然也不好插手,站在原地思量了半天,只能走上前去含着歉意道:“连累李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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