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对面的人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膀,“你对陈夫子家的小姐怎么看?”
“闺中小姐,我又没有见过。你这个人不厚道,怎么把夫子的千金挂在嘴上。当心妨碍了人家的闺誉,夫子找你拼命”,我闲闲的摆下一粒棋子。
“怎么没见过?上次文会她女扮男装来参加了,大家都见了。”
“是么?我没什么印象”,上次文会的地点风景很不错,光顾着看风景了,没怎么注意人。
“真是个书呆子”,子修笑骂道,“我就直说了。她对你的诗才很仰慕,夫子也欣赏你的沉稳性子,说你以后必定是个能成器的。你们二人恰是男才女貌。再说夫子在西南文坛上很有分量,他的学生众多,你若是做了他的女婿,以后的好处就不用我说了吧?”
可惜,我是不可能成什么器,也不打算再朝上走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定过亲的。虽说暂时失散了,但我现在毕竟年轻,还等得起。若是我家先背弃婚约,以后人家找上门来,去官府告一状,我的前途还要不要了?还是等个几年,到时候年纪大了,就算背约谅别人也无话可说。”
子修点了点头,“也是。不过可惜了啊,陈小姐真是花容月貌,又有诗才。”
我笑道,“给我说了半天,其实是你看上人家了吧?”
“可惜人家看不上我”,他笑嘻嘻的说,“她说要找个才华横溢,又有龙凤之姿的丈夫。我么,才华大约是有一点。只是相貌不如你,大概她是嫌我没你长得英俊?”
“去”,我啐他,“怎么不说是你太过fēng_liú,家里小妾成群,花楼里也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哪有正经人家的小姐敢看上你。”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真的,咱们这样的寒门士子,如果能有一个陈夫子那样的岳丈,对以后的仕途很有好处。否则就只能慢慢的熬资历了,熬到头发都白了,可能还没有出头之日。放弃这门亲事,真的挺可惜的”,他家也是商人,虽富却不贵,很难在科举或者仕途上帮上他什么忙。
我认真的向他行了一礼,“谢子修兄以诚待我,只是对此事,我亦是无可奈何。”
他无奈的摆摆手,“算了。看来你我都没有结交权贵,走捷径的福气。明年你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参加考试吗?”
我摇摇头,“学问还不够。这次考取举人已是勉强了。再在家里多读几年书吧。”
“你还真是心态平和。其实我也没把握,但也想去试试,说不定运气好就考中了呢?就算考不中,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我摇摇头,那根本不是我的路。若是我真的出身清白,没有那段当男宠的历史,或许会去搏一下。毕竟做官是所有读书人的最终目的。做了官就能做很多事,实现很多理想。若我可以走那条路,说不定也早就蝇营狗苟,投身于名利场当中了。
我自己是如此,所以又怎能责怪祺玉在经商上的万丈雄心?
隔天顾韶把我叫去,也谈起了陈夫子的这门亲事,“你若是有意仕途,结这门亲事也是好的。以前的事你也不必担忧,认识你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也好解决。”
我摇摇头,就算刘府认识我的人都死了,起码还有顾韶知道我的事。秦王那边当初给我们提供了身份文牒,想必也是知道的。我还没有出仕,这么大的把柄就已经攥到了他们手上。以后进入朝堂,也只能成为他们的人,小小的棋子一枚。当一个线头牵在别人手上的风筝,就算飞得再高又有什么意思?
第 17 章
回到府里,管家跑过来禀报:“三爷,有客人来拜访您。二爷在客厅招待呢。”
我点点头,提步往客厅走。来找我的一般都是文人举子,祺玉和他们没什么话题,他们也不大爱和商人来往。一般我不在的话,他们留下帖子就会走了。怎么今天祺玉碰巧在家,还有心情接待起来?
“二哥,我回来了”,转头面向来客,却不认识,“这位是?”
来客向我拱手笑道:“我是陈璃,我父亲是陈夫子,因为仰慕季玉兄的文采才华,今日特来拜访。”
没听说陈夫子有这么大年纪的儿子,我仔细一瞧,便瞧出了端倪,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形还没有长开,扮上男装倒有些雌雄莫辨。看起来聪明机灵,大方从容,并没有女子的娇柔害羞。难怪上次我也没有注意到她是个女子。
我微微一笑,给我说的亲事居然是个这么小的女孩子,真是玩笑一般,“原来是陈兄,请坐吧”,转头看见祺玉沉着脸,略一沉吟,猜到大约他已经看出了这是个女孩,冲他安抚的一笑,又对陈璃道:“我的天分资质平平,能有今日的学识不过是勤奋二字罢了。不敢当陈兄的夸奖。”
她嘻嘻的一笑,“你就叫我陈小弟吧,你年纪比我大那么许多,叫我陈兄怪别扭的。”
我想了想,点点头,“也好,陈小弟,不知今日有什么可指教的?”
“我听说季玉兄种的花极好,方便带我去观赏一番吗?”
“这也容易”,我点点头起身,“二哥,你也去吗?”
“嗯”,祺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我便带着他们二人看了我的花园,和陈璃下了一盘棋,又听她弹了几首古曲。她始终笑容满面的,与其说是钟情于我,不如说是觉得找到了一个好的玩伴。大约她父亲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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