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未没敢抬眼看得太仔细,瓮声瓮气地道:“什么?”
高赟这次故意把脸凑近了些,几乎贴着尤未的耳根问:“你是不是对我也挺有好感的?嗯?”
高赟滚烫的气息喷在脸侧,尤未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结果这一缩正好把脸主动凑到了高赟的唇上,阴差阳错地被亲了一下( ̄▽ ̄)"
高赟笑道:“我能当你这是默认了么?”
尤未急了,一张脸通红:“不能!”
结果音量没怎么控制好,引来了旁边几位乘客的注意,尤未更觉得囧,被人那么看着犹如芒刺在背,幸好高赟反应快,身子微微一侧就挡住了那几人好奇的目光。
“谢谢你。”尤未低垂着头道。
“这算是哪门子的答案?”
“我……”老实说,高赟今天给尤未一种一直高高在上的神明突然纡尊降贵走下神坛的真实感,他心里确实是有些感动的,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全然失去理智,于是咬着唇艰难地道,“我能再想想吗?”
其实尤未这话算是在婉拒,高赟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纵然心里恼火,面上也表现得说不出的善解人意:“当然可以,我一向都很有耐心。”
高赟都这么说了,尤未也不能再说什么,正好这时又到站了,人民广场是个换乘大站,一号线、二号线和八号线都在这里,光是出入口就有二十个之多。
车门一开,要下车的人毫无秩序地往外涌着生怕下去晚了要被车门夹,要上车的人也还没来得及挤上来,高赟趁此机会眼疾手快地一举抢下两个挨在一起的空座,刚还一脸严肃的尤未也不由得被高赟抢座位时的矫健身手给逗乐了,因为在尤未的认知中,这种行为怎么想怎么跟高赟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忒接地气了也。
“过来啊,愣着干什么?”已经坐下的高赟朝还站着没动的尤未招了招手,脸上愣是挤出了一个和他光鲜的外表完全不符的苦中作乐的表情,“抢得这么辛苦的,您给个面子成吗?”
看着高赟这么有诚意又刻意装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圣母如尤未哪里还忍心拒绝,心里唯一那点膈应也随之变淡了。
to be ued……
☆、银河系的第037颗星(微修)
一号线上每天总能准时上演无数场大同小异的剧本生硬得可笑的烂俗戏码,比央视裹脚布般的八点档还来得雷打不动,这不,尤未刚挨着高赟坐下屁股还没完全适应座椅上前一个坐过这位置的人留下的炽热温度,远远地就听见前面几节车厢里响起了又一首用于行乞的高频歌曲。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半大孩子,手里捧着一个破搪瓷缸子,搪瓷缸子里装着几个一块钱的硬币,走两步就随机在一个乘客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先磕两个头再在目标面前把搪瓷缸子晃得“哐哐”作响,背后还拖着一个左手拿话筒右手似是被火严重烧伤的视力有问题的三十岁左右的背上背着一个破音箱的衣衫同样褴褛的成年男子,形容枯槁的成年男子一边跟着前面的孩子慢慢走着一边跟着破音箱里的原唱特煽情地唱着:“……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说实话,虽然这人唱得极尽煽情,卖力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但这唱功也真是特别的烂,而且音响效果非常渣,听在耳朵里甚至是刺耳的,所以几乎所有的乘客都以一种鄙夷的态度无视了眼前这一对在这座城市里司空见惯的行乞者。
越是发达的地方其实以乞讨为生的人反而越是多,光是活跃于上海地铁一号线上的这一群专职乞讨的人员手拉手估计都能从外滩的这头排到外滩的那头,人们也是习惯了这群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哪怕你跪在ta跟前把头都磕破了也不见得能打动几个人的心,人们都有一种共识,这群人是有组织的行乞集团,给钱给他们那就是助纣为虐了,决不能姑息。
可尤未是谁啊,那心能比泡了水还软,听着有人唱着歌儿靠近了,已经习惯性地去包里面翻找零钱做准备了= =
高赟坐在旁边,看着尤未突然就去掏包有些不解:“你干什么?”
“找点零钱。”尤未随口答道。
“找零钱……”高赟正准备问尤未找零钱干嘛,就听着有人“噗通”一声在自己跟前跪下了,高赟很少坐地铁,对这群人乞讨的套路完全不了解,冷不防被人这么一跪,一时还有点儿那么不知所措,就听着那搪瓷缸子跟自己面前晃得“哐哐”作响,然后他突然就明白过来尤未说找点零钱是什么意思了,合着这小家伙还是一爱心人士。
高赟禁不住觉得好笑,此时尤未也终于从包里找出了三个一块钱的硬币,正准备扔那跪高赟跟前的小孩子的搪瓷缸子里,高赟立马出手按住了他。
“怎么?”尤未不解高赟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做好事,心说人家一路跪过来也不容易,看这孩子面黄肌瘦的就知道平时一定总饿肚子导致营养不良,愿意给点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尤未是已经见识过了上海这座城市的人情冷暖,那颗本就圣母的心便更加爱心泛滥。
这边,以为跪了这么大半天总算有点收获的小乞丐捧着搪瓷缸子也愣住了,明明都到嘴边的肥肉居然也能飞了,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尤未,颇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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