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赶着去用午饭的姜元羲离开了演武场之后脚步一转,带着阿方去了另一处。
阿方双眼发亮,念念叨叨个不停,“五娘你方才当真是英武非凡,那一刻真是想扑上去狠狠的抱着你,那些壮汉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真是太厉害了,足足上千人呢!”
姜元羲走了多久,阿方赞赏的话就说了多久,每一句都不重样,刚开始姜元羲还听得津津有味,目下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
她总觉得再听阿方的话下去,她嘴里那个人一定不是她。
连想嫁给她的话阿方都说出来了,吓得姜元羲汗毛炸起,赶紧逃离阿方身边。
阿方只得快跑起来追她,跑得气喘吁吁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姜元羲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姜元羲停住了脚,阿方艰难的抚了抚胸口,等喘匀了气,这才道:“看来要更加操练才行,连五娘的脚步都跟不上,这怎么行!”
姜元羲:“......”有时候有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贴身侍女,真的是一件很快乐又很痛苦的事。
姜元羲停下脚步,隐身在一个角落里,倚在墙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阿方抬眸看了一眼,“咦,那个不是小虎吗?这是在做什么?”
不远处有一块空地,三十几个人站成一个方形阵,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刀,向着相同的方向挥刀,每挥一下就高喝一声。
阿方先前跟着姜元羲去演武场上见过方才那些部曲操练的情形,那些人可是在两两对练的,跟眼前这样子差远了。
阿方看向姜元羲,意外的从五娘神色上看出了一抹满意。
咦?阿方百思不得其解。
邵兕虎站在方阵前,抱胸冷眼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的,宛若一座雕像。
直到姜元羲带着阿方来到,他才动了。
邵兕虎转身径直朝姜元羲而来,在他走了三步之后,身后的高喝声从一个声音,变得参差不齐。
邵兕虎的脚步顿时停止。
他慢慢的转过身,看了一眼方阵。
然后三十几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头皮发麻,汗毛炸起,不约而同的住了手。
邵兕虎身上的寒气更重。
他蓦地大步往方阵而去,手摸向了腰间。
见到他这个动作,众人齐齐变色,所有人面色难看的很,有好几个人甚至想要转身就逃。
然而一想到只要敢有其他举动的,就会受到更残酷的“操练”,所有人只得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邵兕虎过来。
邵兕虎已经从腰间轻轻一抽,一条鞭子就在他手上舞了舞,此时他已经走到了方阵跟前,手一扬,鞭子就兜头朝众人打了下去。
阿方目瞪口呆的看着邵兕虎挥着鞭子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遍,甚至她还细心的注意到,每个人被打的鞭子都是一样的。
“五娘,虎郎君他怎么突然打人?”对阿方来说,就是邵兕虎朝她们走了三步,然后转身就回头打人,这不是蛮不讲理么!
她听着那“噼里啪啦”的作响声,打在肉上发出的沉闷声,阿方眼皮子狠狠跳个不停。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邵兕虎,不近人情、横蛮无理,哪怕是打着人,神色也是冷漠无情的。
“虎郎君...是不是变了一个人?”阿方嘟哝道。
姜元羲仍然倚在墙上,听到阿方的话不做声,静静的看着。
阿方小心的觎着五娘的神色,她一怔,为何方才五娘刚来看到方阵整齐划一的操练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目下看着小虎挥鞭子打人仍然满意?
甚至她嘴角还勾了勾。
邵兕虎打完了,慢吞吞的收起了鞭子,方阵中没有人痛叫出声,只是眉眼脸蛋都皱着,就能明白其实那鞭子痛得很。
“为何打你们?”邵兕虎惜字如金。
“因为我们不专注!”这回回答的声音有如同一开始高喝的那样,纵是三十几个人,仍然只有一个声音传出来。
“为何要打你们所有人?”邵兕虎又问道。
“因为我们是一个屯!”
“继续练,练一千下,你们自己数数,练不完不用吃饭。”
邵兕虎再不看他们,转身就走。
方阵众人强忍着疼痛,继续拿起大刀,开始操练,“一、二、三......”
“五娘,你来了啊。”站在姜元羲身前,邵兕虎唇角微弯,露出了小虎牙。
阿方早已经麻木,已经习惯了邵兕虎在其他人面前是冷着一张脸,活像庙里的泥塑一样,在姜元羲面前就是个会舔着脸笑得露出小虎牙的郎君。
姜元羲轻轻应了一声,又笑道:“小虎做得很好。”
邵兕虎见到姜元羲欢喜的心情稍稍淡了淡,“不够好。”
方才竟然让五娘看到那些刺头们分心的样子,让他在五娘面前丢了脸。
姜元羲挑了挑眉,越过他望向身后的小方阵,虽然只有三十几个人,却有一股凝聚的气势,很奇异的,哪怕是几十个人一起做着枯燥无味、重复的举动,他们身上那股桀骜不驯仍然一眼就能看出。
就好像一头头凶狠的狼,他们在潜伏着,等着头狼发出进攻的指示,他们就会悍不畏死的一拥而上,不管前面是什么,都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跟方才她见到的姜郑两家的部曲,精气神是两个样子。
于是姜元羲又重复了一声,“小虎做得很好,把他们操练的很好,比姜郑两家的部曲好。”
邵兕虎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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