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缓缓道:“因为起火点有七个,这明显不是什么意外走水,而是故意纵火。”
“七个起火点?”陈松闻言瞪大双眼讶问,“你是如何知道有七个起火点的?”
李浩用脚扫开地上的木炭和碎砖等物,道:“看看这里,再看看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陈松仔细对比了一番,蹙眉道:“这里的地面比较黑。”
“对,就是比较黑。”李浩点了点头,解释道,“一般的意外火灾,会有一个起火点,而起火点因为比其他地方的焚烧的时间长,所以起火点的地面会比较黑,这里就是一个起火点,我刚才满场看过了,像这样的起火点,有七个。”
陈松闻言震惊地望着李浩,这种蛛丝马迹都能被李浩发现,他不得不佩服李浩的精明和智慧。
李浩又在粮仓废墟巡察了许久,忽然看到一堆黑乎乎的灰碳,顿时双眼一亮,刚准备上前查看,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人声,陈松凝耳细听,然后沉声道:“秦淼来了。”
李浩双眉一拧,冷冷道:“你去拦住他,就说我在此查案,不许任何人进来,他若不听,让陈宾不要客气。”
“是!”陈松立刻领命奔了出去,然后就传来秦淼的高喝声,显然,对于李浩不许他进来,他很有意见,毕竟他才是定州城的刺史,李浩只不过是个武职,没资格查案。然而他反对无效,陈松向陈宾转达了李浩的话,陈宾带着两百玄甲军立盾挡在粮草入口处,意思很明显,来呀,互相伤害呀。
秦淼被两百玄甲军给吓到了,那浑身凛然的杀意,虽然只有区区两百人,却仿若是两万精锐大军,让他不寒而栗,他只能在外面等。
李浩不顾外面的吵闹,他对眼前那一堆灰碳很有兴趣,这堆灰碳很有可能告诉他很多事情,他走过去仔细观察这堆灰碳,可以看出一个一个的麻袋痕迹,可见这里原本是一个粮食堆,燃烧之后剩下这堆灰碳,不过,燃烧的时候有一种现象,就是一些草木质的东西在燃烧后会保留燃烧前的大致形状,比如纸,如果燃烧的时候没有风,而且不被触碰的话,留下的灰很有可能还是一整张的,甚至有的时候还能看清纸上的字。
这堆灰碳就是如此,这一堆应该是粮仓最里面的粮食堆,燃烧的时候没有被吹到风,而且燃烧的时间最短,所以留下这么完好的粮食堆,看起来依旧有点像是一个个黑乎乎的麻袋堆积在那里。
李浩用手指在一个碳化的麻袋上轻轻一捅,麻袋被戳破,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灰,李浩将这个小洞扩大,整只手都掏进去,然后抓出了一把灰出来。
望着手心的灰,李浩笑了,嘴角轻扬,淡笑自语:“原来如此。”
过了许久,李浩不急不缓地从粮仓废墟出来,秦淼一见李浩出来,便急声道:“李县侯,你怎能如此?”
李浩装出一脸困惑的模样:“我怎么了?”
秦淼道:“你怎能擅自闯入这粮仓之中,此次粮仓走水之案尚未结案,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里。”
李浩挑眉道:“本侯也是来查案的。”
秦淼冷哼:“粮仓走水之案乃定州案件,本官自会处理,何须侯爷费心,李县侯只需尽责保护好晋王殿下便可以了。”
李浩没想到他口齿还很伶俐,嘿然冷笑道:“本侯受陛下重托,协助晋王殿下治灾,而此次粮仓失火,关乎治灾大事,已经严重影响了治灾进度,本侯怎么不能查了呢,而且这是晋王殿下特意叮嘱本侯去查的,因为晋王怀疑,这次的粮仓大火,乃是有人故意为之。”
秦淼被他一番抢白,脸色很不好看,冷哼道:“本官知道侯爷你智慧过人,但查案可不是光凭猜测那么简单,万事得讲证据,侯爷说此次大火乃有人故意为之,请问有何证据?”
李浩嘿嘿笑道:“正是因为暂时还未有证据,所以才要来这里搜集证据,本侯听说粮仓走水之时,是一个叫王二的人负责看守粮仓的,五万石赈灾粮食,竟然只派一人看守,如今出了如此大事,秦大人恐有渎职之嫌!倘若因此而导致灾民哗变,引起暴乱,秦大人只怕罪责难逃!”
“侯爷莫要吓唬本官。”秦淼丝毫不惧,大声道,“定州粮仓一直都是两人轮流看守,不只是定州,河北道内无论哪一州郡,都是如此,本官只是照章办事,何来渎职?”
“好一个照章办事。”李浩冷冷道,“如今五万石灾粮化为灰烬,你拿什么赈济灾民,割你的肉吗?”
秦淼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模样,扬声道:“倘若陛下降旨怪罪,让秦淼割肉以饲灾民,秦淼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浩双眉上挑,这尼玛真会演啊,感觉自己影帝的地位都快不保了,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光靠演戏是没有用的,现在是拼头脑的时候了,李浩嘿笑两声,道:“本侯听说,你将当晚值守人员王二抓入大牢,欲要定罪,此等大案,竟如此匆匆了结,秦大人不觉得草率吗?”
“哪里草率了。”秦淼义正言辞道,“火灾现场发现了王二烤火的火盆,王二也对自己烤火引起大火之事供认不讳,如何草率了。”
“本侯要亲自审问王二。”
“恕难从命!”秦淼直接严辞拒绝。
李浩闻言大怒:“秦大人,等晋王从恒州回来,本侯一定将此事奏报晋王!”
秦淼冷哼道:“本官行的正坐得端,你尽管弹劾!本官何惧!”
李浩气哼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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