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兀自在一边悔恨了半天,瞧见他们都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才又接着说:“不过我已知道她是往何处去了,她当时是往南走的,想来现在肯定已达平城或端城吧。”
我将这句话说完,便只感觉有人盯着我看,我刚一抬头,便看见程衡微微含着笑意的眼睛。不知为何,我竟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玩弄阴谋的一面,我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出任何的阴谋诡计,从而在他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可是看眼前的情景,我若不这样做,便无法让自己脱离危险。lt;gt;
而他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想来必定是已完全将我看穿,说不定他也是同类人,所以才会如此简单地看透我。
我心里突如其来涌起一阵无垠的伤感,为什么我们都会拥有如此绝望的一份爱情,我是这样,玄羽也是这样。这种感觉,便连那些守城士兵再度相信我的话让我和程衡进去的欣喜,也是无法冲散。我在他的搀扶之下向灵城中走去,感觉到身后那些士兵正在商量着什么,若是我没猜错,他们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便是要向某位机要人员报告这次发现。而那个机要人员,便是玄羽的某个手下,并且是与我有打过交道的属下。
瞧见走得远了,程衡便笑着说:“你三言两语便令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平城和端城,真是好生厉害!”
我笑了笑:“没办法,只因我要让他们对灵城放松警惕,便只有这般做了。”
他听了我这话,笑了笑,却没有再对这件事情进行讨论,便对我说:“现在我们去医馆帮你疗伤吧。”
我点了点头,任他将我扶着向前走。可是当我们走了没几步时,我却只觉有一双眼睛直朝我们望来。对于我自己的直觉我一向是相当有自信,所以我立即便循着直觉望去果然看见人流之中有一个身着绛色长裙的女子正朝我们望来。她的面容那样熟悉,赫然便是宁九微!
她此时正望向我们这边,双眼中盛满若有所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不知她这样望着是什么意思,不知她是不是对我的相貌产生怀疑,可实在怕被她发现露出马脚,于是便赶紧拉着程衡的袖子,说:“我们快点走吧,此处人多眼杂,被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连累了你就不好了。”
“好。”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废话就搀着我加快脚步。我不知他怎么会没有一句疑问。可是突然转念一想,我能发现宁九微在看着我们,他武功比我高多了,所以自然更应该看到,所以难怪塔灰那么痛快地答应。
不一会儿,我们便找了个医馆将我将我的脚用药敷好,再雇了辆马车。我坐在车厢里,他在车外为我赶车,此时的情景,本来真的是我要万分感谢他才是,可是我却感到享受得心安理得。似乎他为了我做这些,是我原本便该理所当然得到的。仿佛我天生便该享受着他的照顾与庇护,不让我受一丁点委屈,本就是他的职责。
我不由又是叹气,看来我这些天的变化真是够深,以前是最鄙视那种一心希望被男人保护的女人了,可是没想到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现在自己也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的伤口已被包扎了一下,敷上了厚厚的一层药,所以也不用去担心伤势会恶化。几天来除了我偶尔下车方便之外,便再与他没什么交流。
我在车里实在闲得无聊,想和他说说话,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索性拿出那些武功秘笈看了起来。但没看多久,又感到心里烦闷了起来,极想掀开阻隔我与他的那道车帘,便让我看他一眼也行。我不求与他讲话,只是望着他的背影也是满足,但不知怎的,此刻我没有一丝勇气去触碰那块车帘,便是偷偷去看他,也是不敢。
我不由在车里郁闷得想一剑把自己刺死,真是没看过我这样的女人,以前演戏时向林修远投怀送抱做得是多么自然,可是现在在他的面前,却成了纸老虎一只。我使劲想应该怎样和他变得自然起来,可是纵使想破头皮,也是没有一点头绪,反而是我想得太入神抓耳挠腮起来,结果一个重心不稳,身子重重地砸在了车窗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也许是听到了车内的动静,只见车子猛的停住,然后夹着一阵风声,车帘被掀开,程衡一边冲进来一边急急地问道:“林姑娘你没事吧?”
当看到我倒在地上的惨样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快步向我走来,一边将我扶起一边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会摔在地上?”
“没什么。”我赶紧答着,脸却有些微的红。我怎么能告诉他我就是因为在想怎么接近他想得入神,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突然发现自己还被他扶在怀中,只感觉脸更加火辣辣的,不由感到很不好意思。想将他推开,却又沉迷他怀抱的感觉,只想这样伏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心跳的声音,那么有力……
天啊,我怎么会变得这么花痴起来啊?我不由在心里暗暗惨呼一声,正要下定决心挣开他的怀抱时,他却已将我松开,扶着我坐在一旁的榻上,一脸的歉意:“是不是因为我驾车太快,所以才使得林姑娘摔倒?”
我赶紧抬起头来看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微微一笑,说:“林姑娘请放心,照我们这样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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