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葬了,他远在天津的娘也过来了。”二月娇哽咽了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他的爹爹死活不认这个逆子,不许他的尸骨回祖坟。”
二人相对啜泣了一阵,二月娇知道汉威这顿打也实属委屈,就哄劝他躺下卧床休息,掩了泪对汉威说,“不过小不点儿没白送命,他的那本书《狱中杂记》,简直比方苞老夫子那本还振聋发聩。里面纪录了黑衣社如何酷刑,逼学生们承认是受了共党的指使才游行闹事,抗日宣传是假,替共党作爪牙是真。小不点儿他们学生不承认,特务们就对他们用了毒刑。”,二月娇顿顿又说,“还有,小不点儿特别写了香儿那段儿,他的一个狱友亲口跟他讲了香儿的在狱中的惨剧。”
汉威听了二月娇的描述,又联系到从黑衣社抄出的档案、方之信提到的审讯特务时,特务招供的的话~~~那香丫儿的死,就是因为黑衣社的特务一再逼香儿承认,香丫儿是胡司令派去送共党分子过河去苏区的,还让他汉威就是共党分子。这歹毒的一箭双雕的恶计无异在香丫儿死命的抗争和不屈中失败了,留下的就是这个坚强的风尘男孩儿的生命遗憾。
“胡司令私下去找人去发表了这本回忆录,怕不久就会铺天盖地的出来呢。”,二月娇讲到这里,攥紧汉威的手哭起来,汉威也只由了他哭,不知道怎么劝慰他。
二月娇敛住悲声又欣慰说,“这样你的冤枉大白了,黑衣社这些qín_shòu,欲加之罪,为了陷害胡司令就不惜牺牲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更可恨是动那些qín_shòu般的私刑。一旦这些事情见光,大家前些时候怀疑香儿的死是什么情杀、争宠的谣传就不攻自破,也就还你清白了。”
汉威笑笑,想跟他说,其实那天胡子卿翻黑衣社的密件时,他已经发现些秘密。但由此又想到方之信,也平添了伤感。
这两天,还是有些平日同他交好的朋友偶尔来探望他,尤其是小魏和老朱,经常来同他说笑。就连卢定宇主任也来过几次看望他,还劝汉威待身体好些,能下地走动时,最好寻个合适的时候給胡司令道个歉,把事情平息了。又含糊的说了几句,胡司令也很难做的话。
想想前番被大哥暴打,胡子卿带他去上海体贴入微的精心护理,汉威还记忆犹新。而到现在为止,胡子卿却未露面,更未曾派一个人来探望。
胡子卿来看汉威,是事情发生后近一个月的一个周四的下午。汉威已经能支撑了扶了床下地。
胡子卿一身简捷的便装,显得那么清瘦单薄。汉威知道胡子卿爱美,一年四季都拾掇得十分精致,而且着装是不顾季节的。
胡子卿见他,只淡淡问了句:“可长记性了?”
汉威觉得他问得奇怪,而且搞不清他的来意,按说胡子卿是个十分大方宽厚的人,凡事也不爱同人计较,更不用说记仇。
见汉威不作答,胡子卿干脆开门见山:“我看你也不服我,跟了我也觉得憋屈;我呢,这西安剿总庙小也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再说我胡孝彦无德无才,哪里比得了你那个运筹帷幄,英雄一世的大哥。我已经帮你安排了,等你伤愈了,就回龙城你大哥身边吧。”
汉威挨那顿委屈的板子的时候,曾痛下决心离开胡子卿这个软骨头,不想自己还没找到个合理的借口提出,胡子卿道先开了口提出来。
汉威抬眼看着脸色漠然的胡子卿,没想到胡子卿不好好自省他说的那些劝谏的话,反而讳疾忌医到轰赶他走。汉威心想也好,我也不亏欠你胡子卿,到大哥身边,就是挨打挨骂,也比跟你受着窝囊气要好。就冷冷应了说:“全凭司令做主。”
胡子卿感叹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你还是回你大哥身边好好历练吧。等你到了我这年纪,看你还说不说那些浑话。”
汉威也不再应答他,本想拣几句现成的话,感激一下胡子卿对他这一年的关心照顾,可这个场合,汉威怎么也说不出来。
胡子卿本来起身要走,忽然迟疑一下,逼问说:“你是越来越有主张,我想想也是降服不得你的。你且说说,小亮去了哪里?那晚我派你去上海送学生,你怎么多带了个人去?”
汉威心中一惊,本来是打算在这混乱的闹剧平息后,再寻个时机跟胡子卿解释这个事情。不想胡子卿先开口了。
汉威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胡子卿冷笑说:“通过这个事情,我也懂了你大哥的难处,你果然是不好驯教。这也是我下决心轰你回龙城的原因。想我胡孝彦就是个任性妄为的人,留你在身边做臂膀,不定更闹出些什么滔天的乱事。”
汉威不想胡子卿是为了这个事情,才决心轰自己走,心里反觉得又了一丝歉疚。胡子卿的话也不错,如果他们二人都是如此‘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的人,那这种配合是不利于事。其实,真离开胡子卿倒让汉威伤感,西安这一年,汉威对胡子卿还是有感情在的。
胡子卿又说:“我下个月去洛阳参加总理寿宴,会见到你大哥。小亮这个事你最好先同你大哥禀明。你若不说,我见了你大哥定然对他一一讲明。”。
汉威心中一阵惊悸,胡子卿这招也太狠毒无情了。胡子卿打算怎么跟大哥说?是告诉大哥说,小亮被他偷偷送去了上海,还是把去苏俄的事一并道出?汉威都已经感觉到末路穷途。
都不用跟大哥说小亮去苏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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