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卿还是上前一步拦了汉辰。“伙计,你知道我最见不得这个。你就是教训兄弟,好歹等我明天走了好不好?你就急在一天?”见汉辰有些迟疑,又说:“你若专拣了今天打骂了汉威,不是存心让他生疑憎恨我吗?”
汉辰松了手,“子卿兄,你真多余为这不知好歹的畜牲求情。”
汉威倒在地板上,忍了痛皱着眉微坐起身。胡子卿躬身蹲到他面前平静的说:“汉威,我不是在为你求情,我是看在你死去的七叔面上。毕竟他的命换的你的命,这个我想你现在都知道了。你就是寻死,也等明天给你七叔过了十周的忌辰,也算你是条汉子。”
“你胡子卿也配跟我谈‘够汉子’三个字?”汉威心中暗骂,但想到明天是七叔的忌辰,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生事。
胡子卿推搡着大哥走了,汉威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玉凝姐扶了起来,众人七手八脚的送他回了房。
“子卿兄,真是抱歉,让你笑话了。”汉辰回头书房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愤怒,边抱歉地对胡子卿说。胡子卿拍拍他的肩没多说话,许久才说:“我明天一早就去给老七上坟,你带了汉威来吧,我跟他说几句,或许能让他有番感悟。”
第33
天蒙蒙亮,晨雾尚未散尽,山野里弥漫着雾霭茫茫,萦绕着漫山绚丽的黄叶和醉染的丹枫,一片深秋肃杀的苍凉。
汉辰带了一脸颓然的汉威陪同胡子卿一路来到杨家墓地里七叔杨焕雄的墓前。已经有人来过的痕迹,因为墓前放了一束束不知道谁人送来的鲜花、野花,年年如此。
感叹的同时,胡子卿把一大束绚烂的花束放在墓前,默默地深鞠了三个躬,叫了声“先生!”泪水就溢出了眼眶。
汉威侧眼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这胡子卿是真情表露还是逢场作戏。可又一想,他胡子卿一个人驾了飞机风尘仆仆地赶了来就是为了鞠这三个躬来做戏也太不合常理。若是真情流露,他对七叔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但无论如何,胡子卿在他杨汉威眼里就是个令人不耻的小人,粉墨等场的小丑一般。
拜祭过七叔,胡子卿提出要单独和汉威讲几句话。汉辰虽然担心小弟会对子卿出言冒犯,但胡子卿还是宽慰他暂时回避了。
一身纯皮狐领的飞行夹克显得胡子卿十分的英姿挺拔,如果没记错,胡子卿应该和大哥同岁,可俨然比大哥显得年轻许多。想起古人常说的“空生了副好皮囊”怕说的就是他这种货色吧。
寒露打湿了胡子卿的裤脚,他侧身坐在汉白玉围栏上,低头边弹着裤脚上沾的露珠边漫不经心地问汉威:“你是真想寻死,还是就为作个样子吓吓你大哥?”。胡子卿仍然是一脸温和的笑,似乎略带了几丝讽刺。
汉威已经是心如死灰,但从话中还是听出些轻侮的语气,心想死都不怕,还怕你个无赖胡子卿,由了性子反驳道:“我真死假死与你什么相关?”
“呵呵~~”胡子卿笑了:“我自然懒得管你的死活,只是好奇千金之躯的人中美玉杨七爷,那么rational的一个人,当年拼去性命换来一个什么货色?”胡子卿微挑起眼睑,不屑地下了结论:“也不过是个只知道哭哭啼啼、搞点寻死觅活的娘们儿把戏的花皮囊!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可惜!”
汉威近半个月的委屈积怨被胡子卿逼迫到极限,他心底里埋藏的想说的但又被大哥的威严威慑着从不敢吐露的话终于山洪倒泻般的对胡子卿嚷道:“你胡子卿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些?我从来没想做七叔那样的人中美玉,我也根本不是!救我的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们有谁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了?”汉威几近咆哮道。
胡子卿仍是笑呵呵地望着他的举动,远处的汉辰听到动静急步过来,胡子卿忙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回避。
“什么立场?路见不平吧。你们不是也总打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旗号评点、指责我吗?我为老七抱不平,他是我多年的良师益友;我为你大哥报不平,我看了他辛辛苦苦的在你身上花的那份心思,到头来得到的就是你的寻死觅活,让他们多失望?我还不跟你提什么军队国家的责任了。”。胡子卿继续着,严肃的话题到他嘴里都是那种调侃略带挑衅的味道。
汉威愤愤不平的眼神几乎想把胡子卿瞪穿。“!”汉威冲了子卿大嚷着,“谁要失望尽管由他们吧,我没求谁生我养我,我也根本没想攀进杨家的高枝,我求七叔把生命让给我了吗?如果我活着就是为了报答这些‘恩德’,就是为了被家法折磨煎熬。这样怕是死了更痛快些。”
看着汉威委屈愤恨的眼神,胡子卿嘲弄地笑笑说:“很好!好一句‘谁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了?’。如果你厌恶我的过去,还不如好好悔悟一下现在的你自己!你这番话,跟我十五年前对你七叔发的牢骚的如出一辙。你知道你七叔当时怎么安慰我的?”,看着神情激动的汉威,胡子卿神秘的做了个煽耳光的手势。
胡子卿神色黯然的转向杨焕雄的墓又深鞠一躬说:“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直到漂流在国外这一年我才静下心明白了他这巴掌的含意。”
胡子卿又说:“你我都是被人生扯了桅杆做成了大船上的帆。那船没了帆是走不了的。没人问咱们愿意不愿意,就被无端的挂到高高的桅杆上。若是生来是块儿普通的布,或给大姑娘做了花衣服,或给寻常人家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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