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吊瓶扎上吧。”汉威边说边开始调整姿势。
忽然他觉得一只熟悉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背,将他俯按到床上,他搭在身后的被单也被掀开。汉威心中一惊,叫了声:“大哥。”
“别动!”大哥的手滑过他的皮肤和道道伤痕,痒痒的。好在伤口大多已经结了痂,没了当初的疼痛,除去了几道化脓的伤变了褥疮,其它的都还不痛了。
“哥你怎么过来了,我这乱得很。”汉威慌忙的想起身,被汉辰抱了在怀里。
“让哥看看。”。看着就穿了身长衫便装特地深夜来营里看望自己的大哥,汉威几天来的怨气和委屈也就压下去很多,再也不想跟大哥赌气执拗了。
汉威憔悴苍白的面容很让汉辰难过了一番,平日洁净整齐的小弟已经是胡子拉茬的不修边幅,怕是病痛的边缘已经顾不及其它了。清癯的面孔已经是双颊深陷,平时难辩的颧骨突出,而那双明眸除了显得更深,已经黯然无色了。再看身上已经是肋骨条条可数,象街上的饥民。最恐怖的是两个胳膊上打吊瓶留下的各个针孔密入筛网般明晰可见。
“威儿”,汉辰鼻子一酸,强忍了泪。“你就这么忌恨大哥?”
“没,怎么会~”汉威辩驳着,堆出笑意想挣脱起身,被大哥牢牢抱住。
“威儿你听大哥说,爹娘去世的早,临终把你托付给我照管。让我除去了养大你,还要好好管教你成人。大哥身上是有责任的,管教你,是为了你将来好。你如果觉得这样都痛苦的话,等大哥给你快找房媳妇成了家后,你就分家自己去过吧,大哥再不打你了。”
“哥哥!”汉威见大哥一脸的认真绝对不是在说笑,心里即惊讶又倍感凄凉。沉默了一会儿,汉威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哭的涕不成声。他缩到大哥身边痛哭失声,越哭越伤心,几天来的委屈,冤枉,屈辱,全随了泪水落下来。汉辰搂着他拉过被单搭在他赤裸的身上,轻拍着他如孩童时哄他入睡时说:“大哥何尝不知道你驳了崇绩民去护堤是在保大哥,堤要炸了,怕大哥的日后的麻烦就大了。”,汉威心头更是酸楚,哭得更凶。汉威一身女孩儿白皙柔嫩的皮肤,颀长的腿,分明继承了他的那号称江南第一美人的生母的优点,而宽肩窄腰的标准的少男的身材又承延了杨家男人的体格。一想到小弟那早逝的薄命的生母,汉辰心底生出些伤感,叹道:”大哥也舍不得打你,可你那么做竟是有坏了规矩的地方,大哥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汉辰抚弄着他的伤口。
想想大哥那天故意打在桌上那些皮带,汉威也明白了是为了给别人听的。
见汉威抽噎着哭得可怜,汉辰抚弄着他的头笑骂道:“都快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不成器。哪见了这么大的小伙子还总哭鼻子的。你前几天在大堤上那英雄劲儿哪儿去了,还连崇老四都给骂了。大哥手里要不是还有个家法来制住你,你真要反了天呢。”
“大哥我真没骂他,我就是跟他讲道理。”汉威说话声音很弱中气不足。
汉辰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这张嘴的歪理谁能说过你,他崇老四定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你这嘴里痛快了,皮肉上吃苦也是应该的了。”
汉辰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汉威,汉威看了大惊失色,是小亮在学校撒传单的照片,远的近的拍的十分清楚。
“大哥,小亮他,你怎么他了。”汉威挣脱了起身紧张的问。汉辰拉下脸道:“你说呢?不该打吗?”
“大哥!”见汉威急得青筋暴露,一脸的焦虑,汉辰道:“可惜我还没腾出功夫跟你们两个算帐,瞎话编得一套一套的,还生了病没去上学,那天早上送小亮的车坏了,老胡先送的小亮去上学再送的我去省厅,我看了他出的门,你还瞪了眼的跟我编瞎话。”汉威低下头,谎言被戳穿的尴尬的笑了笑低头不语。“就这毛病打过你多少回?你改过吗?”
汉辰沉沉气又说:“就头天你带了小亮去哪里疯了?他在学校溜了两天的课,你给请的假。别以为我出去几天不在家就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你们都快宵禁了才回来不是?还演戏,一个先回说是补功课,一个说是从营地回来。你们骗谁?我本来那天夜里回来就恨不得去把你们揪出来打,是你嫂子给拦了。”
汉威抬起头,嘴角抽搐了几下,泪水委屈地流下,望了大哥深邃而又温和的目光,许久才说:“六月二十五是我嫂子的祭日,我带小亮去上坟了。你忘了我忘不了,小亮更忘不了,你让我跟玉凝姐怎么说我们要去哪儿。”
汉辰听了也恍然大悟,糟糠之妻的祭日,他是忘记了。他搂紧了汉威哽咽了点点头。
“威儿,那个李潇云~”汉威听到这个可恶的名字从大哥嘴里说出,一阵的心悸,臊红了脸目光都不敢看大哥。
汉辰说:“这个人不会再在龙城出现了。”
“哥,你~”汉威惊愕了,大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他做了什么能让李潇云永远消失在龙城。。
大哥抚摸着他的头,沉下脸一本正经的说:“小弟,这件事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出入那些声色场所,传出些什么风闻绯事,不管什么原因,杨家的家法绝不轻饶你。”
汉威缩缩脖,嗫懦的答了声:“是。”
“你别做耳旁风,你少去那些地方,也就少生出些尴尬是非。”
第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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