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的主管正在吃午饭,听说了费觉的来意,把他带去了办公室后头的一间小院子,院子里支了个临时的雨篷,下面堆满了石碑,有的还没刻字,有的正在上色。那主管找了半天找到了莫明的墓碑,指着上头的刻字说:“照着你电话里说的刻的,没错吧?”
费觉轻声念道:“慈父莫明之墓,爱子莫正楠立……”
他和主管握手,送了两包烟,笑着说:“没错没错。”他一指莫正楠,“这是莫明的儿子阿楠。”
“哦哦,你好,你好。”主管和莫正楠握手。
“那你是……”那主管看着费觉,“要是他兄弟,想在碑上加个名字也还来得及,你看这边,这边,都可以加的……”
他挑出来的那几块墓碑全是多人合立,有长兄和母亲所立,有幺弟和父母所立,也有爱子和爱女所立,还有爱妻携爱子所立。
费觉跟着看了圈,笑着说:“我是他的属下,平时帮忙打理杂务的,不是家人。”
“那好,我把发票给你。”主管领着他们回到了办公室,他给了费觉一张发票,再三叮嘱:“明早七点,迟了就不吉利了。”
“好好,多谢您了,多谢,多谢。”费觉一路陪笑,出了墓园,他和莫正楠便去了酒店。
酒店离墓园不远,二十分钟车程,环境清幽,装潢现代,帮他们登机入住的女前台看到费觉很是热络。
“房间在25楼,2506和2507,费先生这次没和莫老板一起来啊?”
“老板出差,带老板儿子回来探亲。”费觉苦笑,“助理做得像保姆一样,大概也只有我了。”
前台送了费觉一套餐券和spa优惠券:“那就犒劳自己一下啦。”
费觉冲她眨了下眼睛,喊上莫正楠坐电梯。
“你们一直住这里?”莫正楠问道。
费觉应了声。
“也是两间房间?”
费觉道:“老板不在住不起套房。”
莫正楠又说:“不然先去吃点东西吧,你早上都没吃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费觉的手机响了,九爷打来的电话,费觉看到来电显示先是皱了下眉,出了电梯才接起电话,人已经是笑着的了。
“九爷,好久没听到您的声音了,还好吧?”
九爷也和他客套,说:“我还好,还好,就是担心你的状况,六哥走得突然,你那里怕是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吧。”
费觉哈哈笑,走到了自己房门前,和莫正楠打了个手势,用房卡开门进了屋:“我这个人怕麻烦,都交给蒋律师处理啦,加上太子爷也回来了,明爷的事还是他和蒋律师商量着办才名正言顺嘛,我就不插手了,我这个人一废废了七年,从前是明爷看得起我,留在在身边替他办事,现在明爷走了,我是一无是处,该回老家了。”
“上次秦老板说在洪祥遇到你,你就说要回老家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那怎么有假。”
“不过也好啦,你替兴联培养了个红虾,我看他不错,是块好材料,最近也很活跃。”
费觉眼珠一转,在椅子上坐下:“难得九爷赏识后辈,改天我找红虾去拜会拜会您?他跟着我是我拖累了他,要是能拜到九爷手下,我也算没什么牵挂了。”
“哈哈哈,我倒是确实缺人用,不过我对打劫一向没什么兴趣,上了年纪了,打打杀杀实在不适合我,抢来金子还要找金厂合作,外面风声又这么紧,什么八大案,七大案的,我是有心脏病的,你不是不知道。”
费觉听着,附和道:“我知道,我知道,也怪我不好,和红虾打赌说八大案那个疯子抢劫图个痛快,不会放金条出去,他不依不饶,非要和我赌这个人是图财,惊扰到了九爷,实在不好意思,等我从渔州回来就去给您赔罪。”
“诶,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六哥是明天落葬吧?”九爷叹息了声,“唉,我想起六哥啊……费觉,明天替我上一柱香吧。”
“一定一定,您有心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九爷才挂下电话,费觉立即打去给红虾,问道:“我到渔州了,可乐仔的事办妥了吗?”
红虾道:“办妥了,一切顺利,账本我也从蒋律师那里拿到了。”
费觉站起身,把之前买来的两盒锡箔纸拿了出来,又说:“康博士寿宴之前,我只想你关注两件事,一是看好周游,二是搞定可乐仔,其他的事,你别多事,明白了吗?”
红虾稍有迟疑才答复:“知道了。”
费觉复问了遍:“明白了吗?”
这次,红虾回答得很快:“明白。”
和费觉讲完,红虾的手机就没停过,一直在他手里震,号码全都无法显示,他甚至还收到了一条匿名的加密短信。密文翻译出来是:急call,方。
红虾正在一家面店里,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摔在桌上,捞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嚼得下骸都开始酸痛了,他扔下筷子跑出了面店。
外头在下雨,红虾躲在面店边上的糕点铺屋檐下给方兴澜回了个电话。
“说。”他问得简洁。方兴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会打电话给你?你以为我那么没常识?你现在人在哪里?说话!”
红虾说:“吃午饭,有事就说。”
红虾从糕点铺里买了两个老婆饼,蹲在路边咬。
“八大案……“方兴澜提起这岔,红虾往外啐了口,嘴里的老婆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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