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谊在山脚一处小旅馆里住下,他之前就查过,这边的天气分别会在今天上午和明天傍晚有时间不短的两次晴天,他运气很好,这次可以拍到清晨和黄昏两种不同的景色。
天色已经大亮,他徒步走到了江边。
虽然一年前来过这个地方,可再次目睹奔腾的江水时,他还是震撼了。
如此迅速,如此猛烈,江水咆哮而过,不复平常的清透,混合了水位上涨时带下来的泥土和草皮,显得浑浊不堪,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壮丽,反而多了些粗犷与包容的意味,源源不断,绵绵不绝地展示着力量。
有金色的阳光攀过云层,从边缘和缝隙中洒落出来,阴和晴两种不同的气候并存于天幕,更加衬托出此景的壮阔。
人总是向往强大而不可控的东西,谁都不例外。
邵谊忘情地按着快门,在天与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两江交汇之处是活着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邵谊在三川待了两天。带来的存储卡都装得满满的。吸取上次的教训,胶卷拍完之后用防水的袋子紧紧包了起来,再想打湿都困难了。
取景需要在两岸的山壁上来回地走,拍的时候只满腔热情不觉得累,可坐上回城的火车时,马上感觉到全身像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车厢里还是没有人,这次邵谊却能倒头就睡,还满足地打起了呼噜。
作者有话要说:邵同学一不小心诱受了一回。
给大家上一张图,说明一下啥是蓑衣黄瓜。
☆、夺食
星期一的早上,邵谊在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上碰到了迟焰。
迟焰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吃一碗腰花粉。还是他那种慢条斯理的吃法,皱着眉头,盯着食物,很仔细很认真的样子。
邵谊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迟焰慢悠悠喝下一口汤,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时,那浑身一冷的刺激感证明了眼前画面的真实性。
他跑这里来做什么!邵谊满腹疑问。想想好歹算是认识了,于是伸手想跟迟焰打个招呼。
可迟焰好像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漠然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
……
邵谊很受伤,放下那只举到半空的手,继而愤愤转向老板娘:“王姐,腰花粉!”
老板娘摊手:“没有了。”
“没有了?!”邵谊竖起眉毛,“之前不是说好每天给我留一碗的吗?”
“我留了,但是这位帅哥——”老板娘喜滋滋地指了指迟焰,“他想吃,我就烫给他吃啦。”
我擦!这算什么!
邵谊一掌拍在案板上,愤怒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弃我们的约定!”
“哎呦。他比较帅嘛。”王姐丝毫没有把邵谊的暴走放在心上,继续花痴地看着慢条斯理吃粉的迟焰,眼睛冒出两颗小桃心。
邵谊泪流满面。每天早上的那一碗汤鲜味美的王记秘制腰花粉是他力量的源泉,消除起床气,飞身挤公交,靠的都是它。现在没得吃了,顿时失去了人生的支柱,心肝脾胃肾哪哪儿都不舒服。
有什么办法呢。罪魁祸首有滋有味地吃着本该属于他的腰花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在王姐家的牛杂粉不如腰花粉那么火爆,来晚一点也吃得到,邵谊默默捧着牛杂粉坐在离迟焰很远的位置,拿着筷子往嘴里塞,每吃一口,都想象成是在吃迟焰的肉。
迟焰的肉真好吃。
邵谊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震惊了。
他抬头瞄一瞄迟焰的方向,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迟焰正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他今天来的时候没有开车。
跟张鹏约定的是八点十分,差不多的时候他在路边找了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给了他一些钱,让他把东西放进张鹏家的信箱,又叮嘱他要保密。
小男孩很利索地完成了任务,远远地看见张鹏下楼取走了报纸,他一时轻松下来,想想今天可以晚一点去报社,就在附近找了个小吃摊吃早点。
迟焰从没吃过腰花粉,觉得很新鲜,找热情的老板娘买了一碗。
入口便有了惊喜,腰花一点都不腥,脆嫩弹牙,汤很清也很鲜,米粉是手工的,咬上去丰厚又有滋味。无意间吃到了美味,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
没想到吃到一半的时候,邵谊突然出现了。
他惊讶之余迅速分析了情况。想一想就明白了,上次和张鹏碰头被他发现,那时都十二点了,还在附近,应该就是这边的住户。
每次都这么不走运正好被他看到,迟焰不禁暗暗皱了一下眉头,他有点后悔,刚刚办完事应该马上走的。
低下头不管邵谊投过来的友好目光,他只想快点把吃完走人。
还好那小子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要是他突然走过来问自己为什么接二连三往这边跑,他一时还真不知道编什么谎话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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