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看时,明弦早已不在。大门随着风来回扇动,她收紧五指,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自那以后,已有将近十日明弦没有再踏足重华宫一步。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次日天空便放了晴。
明倚让阿如搬了躺椅坐在重华宫内的小花园里晒太阳。
头顶上是一树开得极盛的桃花,花气袭人,春风微醺。他摇着扇子像是昏昏欲睡,阿如蹲在他身边小声与他说话,他偶尔笑一笑,应答一两声。
“主子……”阿如咽了咽口气,试探的说道,“皇上好像好几日都不曾来了。这气应是还未消,这样闹下去,主子的面子怕是过不去吧?”
明倚摇扇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他轻轻勾唇,笑了笑,道,“这面子不面子的,我早已不在乎了。总之,他爱来不来,让我低声下气的去道歉,绝无可能……”说罢,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阿如像是在赌气。
阿如在心底叹了口气,撑着脑袋发起呆来。
房俞明最近很是无奈,因为他们尊敬的陛下的心不知道遗落到哪里去了。
虽说听重要的政事的时候,他是一如既往地决断英明,但是他这老是在大臣相争的时候跑神的毛病冒了出来。
房俞明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呐。他微弯低身子,恭敬的笑着,提高了嗓门再次才唤道,“皇……上……”
明弦像是回了神,敲了敲桌子,问道,“如何?此事可有定论?”
瞧瞧,他还是在听的,只是略去了大臣们的“废话”。房俞明轻咳一声道,“臣以为诸位大人如今在这里口舌相辩,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倒不如各自回家将具体的想法拟定成折子,呈交上来,再由皇上定夺。”
明弦想了想,道,“就依房爱卿之言。不过,朕希望明日就能见到各位爱卿的折子,水利之事不可再拖了。”
众人喏喏应道,而后纷纷退出了御书房。
明弦将案几上的书拿起来看,抬眼扫见房俞明还站在原处不走,他皱了皱眉,有些诧异的问道,“……还有何事?”
房俞明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然后笑道,“回圣上,微臣无事。”然后他挺直腰板站定,又不说话了。
明弦拿起书看了两眼,又抬眼瞥了他一眼,道,“那你站在此处作甚?”
房俞明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却见门外躬身进来一个小太监。他眯着眼,站在原地笑得更欢了。
小太监先是请了安,然后附耳到明弦身旁,小声道,“回皇上,静王爷今儿晌午和阿如在屋内捣鼓了一阵,便着了一身便衣,往宣武门去了。”
明弦脸色一沉:“他要出宫?”
小太监低了低头,喏喏应了:“听、听守门的大哥说,静王拿了先、先帝赐的金牌,故而并未阻拦……”
话还未说完,明弦已是猛地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道,“他还当真无法无天了!”
小太监吓得立马跪下去,不敢应声。
房俞明伸直了耳朵听,将零零碎碎的词组合在一起,他大概是猜了出来。见明弦忽然发了火,他连忙把头一低,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明弦怒气冲冲地走至门口,房俞明心里一松,一口气还未呼出去,明弦却是冷笑着回转身来,道,“房爱卿近来当真是闲得很,连朕的家事也要打听一番……好,朕现下便赏你二十大板,还不谢恩?”
房俞明五官一皱,脸上表情像是要哭了,他趴在地上,高呼万岁。
入了夜,帝都的街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
阿如小心扶着明弦,有些担忧的劝道,“主子,咱回吧。都出来好些时辰了,上次皇……唔……爷知道了就发了一通脾气,这下该是更气了。”
明倚四处闻了闻,不答反问,“是什么味道?像是烧饼啊……”
“主子……”
“阿如,你去买一个给我。”
阿如瘪了瘪嘴,还是去了。
热乎乎的烧饼拿在手里,他像是个孩子一样笑了笑,然后凑上去咬了一口。
阿如低着头走在一旁,沉默下来。
明倚先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慢慢说道,“我讨厌像鸟一样的被困在牢笼里。阿如,我这副病虚体弱的样子也不知能活到何时?你便让我多在四处走一走吧……”说至后来他竟轻轻笑起来。
阿如听着难过,“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去瑶乐居逛逛吧,我有东西要赠与绿浮。”
作者有话要说:=口=昨天想说码字更新的,但是七点多就断了电,喵的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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