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沉重的双锏击打在ròu_tǐ上,程诺似乎听见惨叫中还混杂着骨头折断的轻响,这种声音让他头皮发麻,却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流光还不解气,一脚踢得朱六翻过来,用草鞋踩着他的脸碾了碾,喝骂道:“爷爷问你话呢,哑巴了?”
朱六不住低声惨叫着,嘴里的血水混着泥土粘在下巴脖子上,当真是狼狈凄惨到了极点。他伸手想要撑着身体站起来,流光举起一只铁锏落下,又敲断了他的一只手腕。
朱六痛极,一边惨嚎一边怒骂道:“你他妈的狗杂种敢对老子下手!老子是揽月寨的人!你知道我们寨主是谁吗?……啊!”
他还没骂完,流光丢了手中的双锏直接扳着他的那只完好的手臂向后折去,“咔嚓”一声脆响,朱六那只手臂也折断了,痛的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没晕过去。
流光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辱他,听见“狗杂种”几个字心中愈加愤怒。作为这里的居民,他自然听说过朱六所说的揽月寨。
掌管寨子的是三个头目,大当家霄敞,二当家楚云轩,三当家莫当。这三个当家都曾在城主直属的门派当过弟子,不仅武技高超,而且各自均有过人的技艺,寨子里帮众好几百,这方圆百里都十分赫赫有名。
他本就不打算留这两个人的性命,现在更不可能给自己留下麻烦。只是朱六欺凌未来媳妇在前,侮辱自己在后,他不会让他死的这么轻易!
他要让朱六生不如死……
程诺看着流光肃杀而喋血的神情,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上去从后面连同流光的双臂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努力保持平静:“流光,够了,杀了他也就算了。”
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如果放了朱六,恐怕会给自己和流光带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流光露出的那种残暴的眼神和虐杀的倾向,都让他担心却又心疼——这孩子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性格?
流光背部顿时僵硬了,心里顿时懊恼起来。糟糕,他完全忘了媳妇儿还在场!雌性总是比雄性要胆小一些,而且程诺又不是从小在他们那里长大的,不会被吓到吧?
他察觉到紧贴着自己后背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十分急促,立刻意识到另外一件事——程诺正在紧紧地抱着自己。
流光惊愕地低头看看紧紧抱在自己胸口的两只漂亮修长的手,眼中的戾色慢慢散去,脸上却是越来越红了,甚至有几分不知所措。虽说这些天他勉强习惯了在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和未来媳妇同床共枕,可是大白天在别人面前搂搂抱抱的,终究还是第一次。
他心里别扭,不知怎地,却又不舍得挣开。也许因为天天清洁的缘故,程诺不像其他的人,身上总是有清清爽爽的味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特别喜欢。他有点理解为什么程诺总是逼着让他洗脸洗脚刷牙了,是挺好的。
草头等人都不解地看着流光通红的耳朵,草头还一脸迷糊地问了一句:“光哥,不动手吗?”
“动个屁!”流光带着几分留恋挣脱了程诺的双手,像踢死狗一样把朱六踢到一边,指挥着那三个孩子道,“把这两个人拖到林子里,挖个坑埋了,做的仔细点。”
虽然对流光窘迫的神色很不解,三个小孩还是很快行动起来。常春力气大拖着商五,草头和另外一个叫金鱼的小孩把朱六一人一条胳膊地拖着,几个人很快消失在草丛里。
商五已经完全昏迷了,朱六却还保留些意识,吓得一个劲求饶。常春嫌他吵得慌,便拿起一块石头,敲得朱六的两颗门牙都断了,整个嘴巴都血淋淋的。朱六是再也叫不出来了,只是不住地低声呻|吟着。
流光骂了常春一声,有些忐忑地转过头迟疑道:“媳……程诺你害怕了?”
程诺隐隐约约听见了掘土的声音,简直能够想象在林中那三个小孩的一举一动。他勉强笑道:“没有。”
对于一个天朝遵纪守法偶尔还能拿一次奖学金的学生来说,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中二热血时期他也和抢钱的小地痞硬碰硬地打过一次架,被打得鼻血长流的,但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两个人的举动都说明了他们手中是沾着人血的,特别是对未成年也能起歹心的朱六,简直是死不足惜,这个世界也没有法律来制裁他们。不除去这两个人,他们也是后患无穷。
但是,知道有两条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点点消逝,那种感觉还是十分怪异,甚至一想象那种人被土地吞没的情形都会情不自禁地打寒战。
如果不是流光真的很厉害的话,自己和那几个小孩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这是明显的事实。
程诺知道,自己必须学会淡化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流光并不怎么会安慰人,他看着程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地变幻不定,还是认定程诺是吓的,便迟疑地挪了过去呐呐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下次不会在未来媳妇面前这么凶了,杀人也要背着他杀。
程诺看着那双通透如翡翠的瞳孔,里面此刻都是闪躲和窘迫,还有真挚的关心,他的心里那块沉甸甸压抑的透不过气的感觉终于是轻松了一些。
他必须有一些觉悟,尽管他也许会很不喜欢。
这些孩子不是暴虐成性的少年犯,也是有人类正常的感情的。
他冲流光笑了笑,道:“嗯,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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