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很高兴,因为他能和炎多待一会儿了,听他说一些灾区的见闻。
煌夜在御书房赏赐了他们许多甜点。有水晶冬瓜饼,加入冰糖、枸杞熬制,晶莹剔透,甜而不腻。以及趁热撒上白芝麻的琥珀桃仁,吃完口齿留有余香。玫瑰酥糖是爱卿很爱吃的零食,此外还有应季的薄荷酒酿饼,甜肥软韧,油润晶莹,滋味分明。
这一道道的点心,还有西凉国进贡的西柚茶都摆上了桌,色香味俱全,十分诱人。加上父子、兄弟之间愉快的交谈,这书房内的气氛温暖得就像开春的阳光,让人无比舒心。
“父皇,不知爹爹的身体如何?北大人有开新的药方吗?”炎放下碧绿剔透的茶盏,关切地问。
前段时间,他是有去过长春宫拜见爹爹,但是逗留的时间太短,而且爹爹还有事情要忙,所以对于爹爹的身体状况,他只有询问父皇了。
“还是老样子,”煌夜显得郁闷地叹了口气,又极为心疼地道,“你们爹爹的脾气,你们都清楚,他做事从不退而求其次,且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北斗说,他之前生你们的时候,就吃了不少苦,也落下了病根。如今更是积劳成疾、雪上加霜。所以,他才会好一阵歹一阵的,总没有个安稳的时候。”
“爹爹现在每天都离不开汤药罐子,这日子过得也太辛苦了!”爱卿忍不住接话,他对爹爹的心疼不比父皇少,只恨自己无用,对于后宫的事,帮不上半点的忙。
“那可怎么办?”炎听了皱紧了眉头,父子三人就如同吃了苦瓜,全都愁眉苦脸的,炎感慨地道,“难道要爹爹不当皇后,才能好好地养病?”
这话才说出口,炎的脸色就骤然一变,起身向煌夜跪拜道,“儿臣一时失言,还望父皇恕罪!”
“父皇,皇弟也是太过担心爹爹,才会这般冒失,恳请父皇原谅他!”爱卿也连忙跟着跪下。
“你们都起来吧。”没想煌夜并不十分在意,两兄弟目目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
“朕有一件心事,现在说了也无妨。”煌夜坚持让他们起来,等他们都坐定之后,他才娓娓道来。
煌夜的口气很是缓和,仿佛讲的不过是一件寻常事,却让爱卿和炎的面色变得惨白,尤其是爱卿,那种慌张和惶恐无法用语言形容,以至于他走出御书房时,两眼呆滞,整个人就跟游魂似的,连皇弟在后面喊他,他都没听见,直往前走。
“殿下小心!”就当爱卿快要撞到面前的廊柱时,有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叫住了他。
“啊?”爱卿触电般地回神,扭头一看,是身着甲胄的景霆瑞!
“您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景霆瑞浓眉拧着,看着爱卿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惊讶。
“我才没有!”总觉得被当作孩子看待了,爱卿用力地摇头,尔后,垂头坐在了廊檐下。
“是被皇上训话了?”见此情景,景霆瑞不由猜测道。
“父皇何曾训过我?唉……”爱卿重重叹息,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却写满忧虑的眼睛看着景霆瑞,很不安地道,“瑞瑞,父皇他、他想要退位!”
“什么?!”景霆瑞听了这话,也是一惊,但他随即明白似的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陛下吧。”
“嗯。父皇说爹爹身子不好,想带他去没有政务纷扰的地方休养,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他就想到了退位……”
“现在?”
“不是,父皇是打算在四、五年后……可是我根本没想过这么快就继位!父皇明明身强体健、活得好好的!”
“您说得对。不过,在世内禅的皇帝,前朝也不是没有,皇上肯定有他的思量。”景霆瑞想了想道,“殿下,您现在也不必太过忧虑,反而伤了身体。”
“瑞瑞,我知道我是太子,又是长子,理应为父母排忧解难。炎也说过,灾区的男孩,都还没有凳子高呢,就已经挑起养家的大梁,更何况我都已经十五岁了……”
爱卿仍激动地道,“我不是不想帮助父皇,让爹爹可以好好养病,可是我没信心挑起这万里江山!我怕……怕……我不行!”爱卿看起来快要急哭了,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儿。
“嘘!这话对我说说就罢了,要是旁人听见会乱想的。”景霆瑞的食指轻压在爱卿微微颤抖的嘴唇上。
爱卿也知道错了,微微低头。
“末将自入宫以来,都有一个心愿。即希望以己之长,做到为君分忧,为民排难。”景霆瑞轻抚爱卿的脸颊,温柔又坚定地说,“因此,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末将都会以此为抱负,誓死效忠您。所以,您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您不是一个人,末将会一直留在您的身边,与您共同进退的。”
“瑞瑞!你真是太好了!”爱卿此刻真的顾不上礼节了,一头栽进那宽厚温暖的胸膛里,仿佛这样才能获得安宁与勇气。
景霆瑞拥紧爱卿,轻抚他的头发,那顶金龙冠在阳光底下是如此闪耀夺目。
有个人远远地站在游廊的后头,是一直想找机会好好安慰爱卿的炎。
他紧皱眉头注视着这一幕,心想,“敢对太子摸来摸去的,这真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景霆瑞很厉害,在与他一同赈灾时,炎就深刻体会到他的忍耐力与抑制力有多么强,不论面对怎样的困境,他都可以克服。
一个懂得忍耐,且会压抑自己yù_wàng的人,该有多么地可怕!
炎明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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