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长叹一声,喟然道,“作为一个父亲,按道理,弘扬也好,烟霞也好,我都希望他们俩能平平安安。但看你们今天这种架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上官弘扬是令狐冲的首徒,不是僧面看佛面。万一引起了令狐冲夫妇的不快,我只怕黑木崖上将会腥风血雨,任谁也讨不到好处了。”
向晚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既然你马上就要归西,对我再也构不成威胁,我又何必把事情做绝?我敢保证,我不会动上官公子,日月神教也会对上官弘扬网开一面。但海上帮东洋总部那些人鲁莽无知,他们会不会动上官公子,我就不知道了。”
上官云喜出望外,忙道,“你不动就好,你不动就好。至于海上帮东洋总部,也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弘扬要是在这些人面前,都不能做到全身而退,那还怎能独善其身?”停顿了一会儿后,上官云又道,“日月神教体系庞大,多少英雄好汉抛头颅洒热血,才奠定了这数百年来的基业,希望向晚姑娘妥善管理,再创辉煌。切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不可妄自尊大,堵塞言路。更须要体恤下情,以人为本……”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啰嗦了。”向晚不耐烦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还有什么需要讲的?若没有,我就要动手了。”向晚将手中软剑高高举起,向前跨了一步。
上官云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帮我传话给邓云,让他向新任教主效忠。”向晚一听,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好奇地问道,“邓云总管是你的死党,你一句话就能让他向我效忠?”上官云深知还有龙庆棠和范先纯两位长老等候在西湖梅庄,监视着邓云,一旦向晚这边得手,两厢汇合,邓云小命不保。他既不愿意邓云因受自己牵连而无辜枉死,更不愿意看到日月神教中的革新派失去中坚。因此情急之下,想出了这么一个传话给邓云让他效忠新任教主的办法,期望借此救得邓云一命。上官云知道向晚此刻心中疑虑重重,当即又解释道,“邓云确实是我的左膀右臂,但我们俩绝非因为私人利益而勾结在一起。你们对他说,就说是我说的,要以神教大业为重。邓云总管平日一心为公,识大体,顾大局,想必分得清孰轻孰重。更何况,当日他以zj分舵香主身份一步登天,升任光明总管,参与教中一应重要事务,可都是出自你向晚的口谕,内心对您,常怀有知遇之恩。此外,邓云武功虽然不高,但干练机事,善于绸缪,是神教干才。留下他,相信你往后也必有用处。”上官云把这些话说完以后,果然言出必行,抬起钢刀往脖子上一抹,自杀成仁。此时秋风萧瑟,云雾渐浓。留下向晚、秃笔翁和王诚三人转败为胜,死里逃生,一时间精神恍惚,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计谋这般得逞。
许久过后,还是秃笔翁先回过神来,提示向晚道,“既然上官教主身亡,大局亦定,是不是可以将上官弘扬妥善安置好,去西湖梅庄干事了?那边龙、范两位长老,估计还坐卧不宁,等着这边的消息呢。”向晚道,“秃长老所言极是。眼下事情千头万绪,上官弘扬需要安置好,邓云总管要收伏,上官教主和秦伟邦、丹青生两位长老要厚葬,还有黑木崖,也得派得力人手快马加鞭,尽快肃清上官一派余孽。现在还没有到我们能够放松的时候。”
王诚笑道,“还有新任教主的接掌仪式,也得迅速办理才是。”秃笔翁在一旁附和道,“正是,正是。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看这件事,尤为重要,还得最先办理。”三人边走边说,通过楼梯,走进三楼那个最大雅间。向晚突然变了脸色,失声道,“上官弘扬呢?我明明把他打昏,放置在竹床上的,怎地不见了?”秃笔翁和王诚四下里扫望了一眼,室内空空,哪里有什么上官弘扬的影子?两位长老顿时头大了,他俩结结巴巴说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是他自己走了?”向晚沉思不语。半响过后,王诚分析道,“上官弘扬是令狐冲的高足,且自幼习武,内力精深,恐超出一般人想象。或许,还真是他悠然醒转,独自离开了。”
向晚明知此事不可能,但她哪敢自爆丑态,说自己给上官弘扬用了“春心欲浓散”,只好含含糊糊说道,“他自己走了也好。反正我们一开始也没打算杀他,这倒也省了不少事。不如还是赶紧去西湖梅庄要紧。”两位长老忙躬身,异口同声道,“属下谨遵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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