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谈话
“锅底麽,中辣,配菜的话,两份冬瓜,大白菜,鱼豆腐,金针菇,猪血,香菇,牛肉丸,冻豆腐。再拿一打冰啤,还有,桌上的杯子太小了,换个大点的。”
谭宇边飞快地在纸质菜单後划勾,边垂头应是。本来店里都是提倡的客人自主点单,在纸质菜单上的配菜後面打完钩再交给服务员直接下单就行,无奈今天来的两位都是不一般的人物,谭宇也没这个胆把菜单直接丢到桌上自己撒手走人。
陈鸥把菜单推给对面的人,“还要吃什麽,你自己点吧。”
张凯曦拿起菜单,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谭宇,“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谭宇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天知道他要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有多难,“没……您应该记错了吧……”他握笔的手不可察觉地颤了一下。
张凯曦噢了一声,垂下眼看菜单。他确实不记得谭宇,那晚的事对他来说只是无聊夜生活里的一首小插曲,早忘了。并且谭宇长得太其貌不扬了,而作为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的张公子向来是不会对这种人多投去一眼的。只是今天乍一看到这个侍应生唯唯诺诺的样子,张公子觉得不耻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熟悉。
“再加份冬笋吧。”他把菜单丢给谭宇。
“好的。两位稍等一下,配菜和冰啤很快就上来。”
谭宇对著两人微一弯腰,捧著菜单垂著头迅速地离开了。
“你是不是欺负过人家啊?刚才点单的时候,他看都不敢看你。”
陈鸥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笑著望著谭宇的背影。
“这人我都不认识,哪来的欺负啊。”张凯曦皱著眉,把指尖的烟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而且我欺负过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每个都记住?”
陈鸥悠悠地吐了口烟雾,“是,您老有理。说吧,这次回理工大干嘛?”
“追个人。”张凯曦的表情云淡风轻。
“操──”陈鸥抖了抖手中的烟,他的手指差点被就烟灰烫了,“你什麽时候从良了?”他表情古怪,简直跟生吞了一只癞蛤蟆似的。
张凯曦白了他一眼,又把手边的柠檬水递给他,“你先喝一口,降降火气。”
陈鸥将信将疑地接过那杯柠檬水,正要一饮而尽的时候,张凯曦不咸不淡的开口了:
忘了告诉你,我要追的那个人是个带把的。
陈鸥一口柠檬水全喷在了张凯曦崭新的d外套上。
“靠……”陈鸥狠狠地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神情惆怅,“你还真是不甘於落後潮流……什麽时候认识的?”
“一个星期之前。”张凯曦脱了外套,脸色不改地用纸巾擦净脖颈处的水渍。
“理工大的是吧?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这事想低调地干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得提前警告一句,这事要是被你家厅长大人知道了,把你吊起来游街三日都有可能,你确定?”陈鸥吐了口眼圈,眼里的调侃意味不言而明。
“老爷子下地方巡视去了,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张凯曦微微一笑,“而且,给我半个月也够了。”
“看来你这次决心下得挺大嘛,高中追校花都没见你这麽积极……说吧,哪个良家妇男这麽倒霉被你给看上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张凯曦摸了摸左耳的耳钉,笑得意味深长。
陈鸥不屑地切了一声,“名字总可以说吧?”
“当然。”张凯曦拨拉著桌上的消毒碗筷,语调波澜不惊,“他叫沈牧。”
正端著冰啤和玻璃杯走过来的谭宇听到“沈牧”这两字,脚步顿了一下。他想起那个晚上,张公子昂著倨傲的下颌,问了沈牧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当时张公子的语调和现在截然不同,有些兴味、探究,似乎是发现了什麽很有趣的东西。而谭宇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张公子的语气却变得轻快而笃定,好像叫这个名字的人,已经被他牢牢抓在了手心。
谭宇没由来得觉得心头一阵发寒。
他尽量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镇定自若地走过去为两人上了冰啤。他们忙著说话,没有人注意他。谭宇始终不怎麽敢看张公子,所以大多数时候视线都落在陈鸥身上。这位陈总比他想象中的年轻太多了,模样看似吊儿郎当,眼里的神采却绝不是行迹浪荡的官宦子弟会有的……想想也是,能和张公子交朋友的,怎麽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谭宇脑中思绪繁杂,给张公子倒酒时自然有些分心,直到手腕被一股力道扼住,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第一天来这儿上班吗?怎麽倒酒的!”
“对不起!对不起!”谭宇醒过神来,不敢直视张公子的目光,惊惶地收回倒酒的手。他确实是第一天上班,可若不是迫於张公子的巨大威压,他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算了,在店里吃饭图的是个简单舒心。换个人上菜就行了,没必要这麽跟人家过不去嘛。”陈鸥瞟了眼谭宇,估计也就是个兼职打工的穷学生,难得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就你同情心泛滥。”张凯曦嗤了声,不怎麽乐意地斜睨著谭宇低眉顺眼的模样,一个八尺高的大老爷们儿,怎麽就能窝囊成这副熊样呢。真是让他倒尽胃口。
“你下去吧,随便换个人过来就行了,别惊动你们经理。”陈鸥向著谭宇,宽慰一笑。
“是,陈总。”谭宇对陈鸥简直是感激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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