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干什么!”
大花的回应,是噗通一声歪下座椅后随着倾斜的飞机慢慢往外滑。我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不对,有什么地方错了。
赶在大花滚出机舱前扑上去扯住了他的胳膊,连带着我都成了匍匐在地。风已经大得要把人撕碎了,眼都睁不圆,可这样也不妨碍我终于瞧清了大花的脸。
闭得死紧的双眼,唇角带了点猩红。悬空在舱外的一只手随着风无望地摆着,像是早早放弃了样。
我的心,凉了。
上飞机后,那个鸟人一直规规矩矩坐在大花身边,从头到尾没有碰过他。上飞机前,大花还能稳稳站着,路走得也顺当。唯一一点奇怪的,是那鸟人拍上大花的肩膀时,大花身子颤了颤。那会,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去他妈的错觉!
机身已经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气流陡然增大,连带着我扯住大花的膀子都开始发麻。没时间了。
横竖都是死,与其留在飞机上最后变成一撮灰,还不如干脆跳下去,好歹还能留个全尸,假如运气好的话。
这么想着,倒也释然了。身子借着飞机摇晃的瞬间弹出去,顺便抱紧了大花开始自由加速落体运动。死在一起什么的,其实也挺浪漫不是?
要是命大没死,以后我就同意大花夜夜七次。
后来?
后来肯定没死,要不我怎么坐下来讲故事?
得亏先前在飞机上多待了会,跳机时已经离地只剩百八十米了。飞机落得快,坠地后不负所托来了个大爆炸,气流一升,连带着把我跟大花往密林深处掀了掀。身子刚砸上树梢时,我还下意识收紧了怀抱好把大花护住,然后,大花睁开了眼。
那短短几秒,大概能称得上我这辈子过得最长的一段了。大花睁了眼,对我笑了笑,然后像过去的二十年里那样,伸了胳膊把我拥在怀,把这个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留给我。
大花说,别怕。
然后,他当了人肉垫,护着我一路摔到了底。
砰。
世界又安静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除了瘫死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耳朵里是排山倒海的轰鸣,全身每处骨头都在喊断了断了。要真是摔死了,也一了百了。可问题是,没摔死。
我就怕大花被我活活压死了。
理智在说要爬起来,结果身子开始闹罢工。失去意识前还在想,千万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大花还不知道死活,我再睡过去就真死成肥料了。
想完,我头一耷拉,就彻底没了知觉。
这一昏,真有了从此沧海桑田什么乱七八糟之类的感觉。睁开眼时,第一感觉是死大花头夜里又没了节制把我捅得死过去又活过来。等着慢慢清醒过来时,心里一激楞,下意识就想弹坐起来。尼玛,什么头天夜里,那会刚刚跳机了上帝!
想得是挺好,抓紧起来看看大花死了没。结果充其量也不过像条死鱼样意思着挣扎了两下,也不知道屁股到底有没有离开地面一厘米。好歹脖子还能转,忙不迭扭了头去看。
一看,心说大花你还是死了算了。
尼玛,我这原配还没咽气呢,尼玛你们两个大男人抱一起又咬又啃是闹哪出?
我气急,结果又气过了头,一张嘴先撕裂了嗓子,荡气回肠地一声吼变成了…
“吱”
感谢老佛爷关键时候没掉腚,我那一声好歹聊胜于无的吱吱声终于成功让那对该天杀的狗男男消停下来。伏在大花身上的那人慢腾腾地回头一瞅,话没开口的,人倒先咧嘴笑起来。
我又有了自剜双目的心。
尼玛,刚走个不靠谱的小青年,又来个更不靠谱的小青年。更不靠谱也就罢了,尼玛嘴上还糊着一坨黑是个什么设定?
“哟,那边的爷,您醒了?”
小青年一张口,满嘴的京片子。
我翻个白眼,心想你那不废话吗?
“您可真能睡,都三天了,中间还不带翻个身的,感情睡成神了都。”
丫这是找抽呢!我哼唧两声,懒得搭理他。不过倒也被他的话吓一跳,我这一昏,居然就过去三天了?
小青年抹抹嘴,乐了。
“您还真别当我这说笑话。啧啧,这辈子还是头一遭瞧见您这样的爷呢,一睡就三天,不翻身也就罢了,口水流得跟条河样也没事,怎么梦里还一个劲嚷着花啊花的,您相好?”
不好意思,还真就是我相好,并且刚刚被你啃完。
我很认真地想着,就算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瞧他那欠抽样,说什么起来后也得先赏他俩嘴巴子来出出气。
“那,自我介绍下,我叫六九,这儿是我家。你霸占了我的床。另外,躺在你旁边的那位是我兄弟,花姑娘。您可悠着点别叫,要不吓坏了它。”
我管你六九还是九六,我管你躺旁边的是花姑娘还是…
我操!
“啊!”
感谢上帝,这次我能很迅速地跳起来并且坚决滚下床退后三步远。尼玛啊,有哪个神经病会想着跟狼做兄弟啊啊啊!尼玛啊换谁一扭头看着一头狼脸对脸地冲着你呲牙能沉住气啊啊啊!
“哎哟喂我的祖宗!”
六九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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