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要不要吃点东西。"安正月用低沉柔和的声音小心关切地询问着折抱着双腿,团坐在飘窗前沉默不语的楼江南,水色的长眼睛里满满地浸透着无奈和愧疚。从林伟雄的诊所回来已经三天了,在林医生的帮助下,打算用药拿掉孩子的楼江南脱险了,孩子依旧静静地沉睡在他的肚子中。可楼江南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毫无意识和感觉,安正月把精神恍惚的楼江南领回自己的家中,三天来他不是睡觉就是坐在飘窗前发呆,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安正月凝望着暮色中的楼江南,清瘦憔悴,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空洞零散睁瞪着,就像死水一样沉寂荒芜。看着自己深爱多年的"王子"变得犹如行尸走肉,安正月的心──碎了。
"南,冷不冷?"安正月轻轻地把外套披在楼江南身上的那一刹那,楼江南敏感地猛回过头来,棱角犀利地脸冰冷僵硬的就像千古不融地冰川,一对高高窜挑的剑眉下,泛着凶光的眼睛里写满了仇视和憎恶,紧抿着嘴唇狠狠地狞瞪着眼前愧疚局促的安正月,用刀锋一样的眼神一点点地凌迟着这个用温柔和平静做诱饵,让他一点点地偏离生活轨迹的优雅清俊如月光般的男人。
"离!我!远!点!"楼江南一字一顿的用嘶哑的声音做着充满危险气息的排斥和驱逐。
"你──让我恶心!"楼江南又一次用恶毒的嘲笑和鄙视,把自己对这段不伦恋情的矛盾,羞耻和恐惧宣泄在了安正月身上。
"你很恨我吧,南。"面对楼江南刻薄的咒骂,安正月褪掉不安,他深情地凝望着这个走投无路的王子,用带着淡淡忧伤的沈静平和承载包容着满腔怒怨的楼江南,一如往昔。
"我把你带进了同性恋的圈子,还荒唐地让你怀上了我的孩子......。"
"你闭嘴──!!"楼江南咆哮着。
"你是个变态,你根本就不正常──你毁了我──"楼江南失控了,他用诅咒和抱怨肆意地凌辱着曾经视作港湾和依靠的安正月。
"我们的关系就那么让你感觉羞耻和龌龊吗?"安正月用安静和坦然承接着即将沸腾的楼江南。
"也许是我毁了你,可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不亚于凌昔。"
"哈哈哈哈哈哈,你爱我?你爱我──你让我身败名裂!凌昔疯了......疯了!我曾经发过重誓,要让她一辈子做公主,可现在她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个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呜呜......呜呜......"楼江南背负着罪孽和恐惧癫狂地笑着,哭泣着,绝望地团缩在徐徐来临的夜里。
"南──"安正月悲伤地把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和可怜的楼江南揽拥在怀中,在心碎的声音里低唤着他的名字。
"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我好害怕──月──呜呜──"楼江南无所顾及地哭泣着,紧紧地依贴在安正月的怀里──这个唯一可以让他卸下盔甲,自由呼吸的地方。
"南──我爱你,不论你有什么样的身份和身体,我爱你。"安正月爱昵怜惜地抚摩着在他怀中颤抖抽泣的楼江南,俊美清朗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滑满了悲伤的泪水。他茫然地望着窗外已经完全来临的夜晚,心-──失去了方向。他爱楼江南,尽管他知道他的爱只能存在于漆黑的夜里。因为身为一个男人爱上了同样是男人的楼江南,所以他对楼江南的爱情是罪恶的,是受到诅咒的,尽管他爱得纯粹和执着。他小心翼翼地爱着,如履薄冰地活着,没有任何侵犯性地退躲忍让着,可现在──终于失控了。这也许就叫做惩罚吧。
"你是个混蛋~~~~~混蛋~~~~~~~~~!安正月~~~~~~你是混蛋~~~~~"低低抽泣的楼江南突然发疯般地挣脱安正月的怀抱,撕扯着着安正月的衬衫,歇斯底里地对安正月咆哮着,怒骂着......
"哈哈......哈哈哈......"
"南──江南 ────"
"月──我真想我妈妈,我好累呀──恩──"
"楼江南──!!"安正月大声地呼喊着楼江南的名字,拼命地摇晃着楼江南的身体。可楼江南带着呆滞木讷的神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这个男人中的男人在巨大的压力下崩溃坍塌了。他吊垂着剑眉,微微地眯着淡淡烁莹的眼睛,带着伤痛和疲倦轻轻地贴靠在安正月的怀里,安静,塌实,仿佛一艘饱受风浪颠沛的船,终于找到可以逃避灾难的避风港。
月亮悄无声息地沉到窗前,静静弥散着润柔如水的清辉。
"南──呜......"安正月在清冷皎洁的月色里,怀抱着神志不清的楼江南,低低地抽泣着,浸着月光的眼泪一滴滴地散落在渐渐昏睡过去的楼江南的脸上。
第八章
安正月在一片刺眼的亮白中悠悠醒了过来,他疲倦地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又懒懒地蜷依进睡了很多天的沙发。
望着窗外的一片明媚和绚丽,安正月沉沉地喘了口气。短短几天的时间,一连串的变故让他的世界陷入了混乱和嘈杂,坚强的楼江南倒下了,无辜的范凌昔崩溃了,而他用爱为名义,以一个教唆犯和入侵者的姿态不仅破坏了一个美满的家庭,还让他深爱的情人成为了丑闻的主角,亲手导演了一场哭泣游戏。
他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刽子手,用所谓华丽的爱情一点点肢解着其实很脆弱的楼江南,用伪善的"无侵略性"一步步驱逐和猎杀着单纯的范凌昔。
安正月用两只手发泄性地搓揉着自己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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