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神色严肃,扶扶眼睛,声音低哑:“早。”
“这么早,要不要同我去顺记喝碗粥?”
叶先生看看我,说道:“不了,青瓷,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说完就走了。
这怎么了?我还没问呢,他直接不回答了,奇怪。
转念又想,不怕,我还可以问师哥。
“师哥,叶先生昨晚怎么在你屋?”
在早点茶楼里我问师哥,师哥一口饭噎住,看了我半天,道:“你怎么知道?”
我说:“早晨起来的时候看见叶先生从你那屋出来。”
师哥似乎有些困难地把粥咽下,咳了两声,拿手帕擦了擦嘴角,说道:“我有个新的戏的构思,你也知道我这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就让叶先生帮我看看,结果聊晚了。”
“可我开始没有看见你那屋子里开灯啊,叶先生显然是半夜过来的。”
“这……你怎么知道叶先生是半夜过来的,你半夜干什么了?”
“啊,我……我睡不着而已……”
“睡不着多看看戏本子,黑灯瞎火的乱转悠什么?”
“不是月色很好么?”……
未果。
不过平静了两三个月而已,游行的队伍不知道怎么地又冒了出来。照旧是那些大学的学生,穿着短裙的的少女,身着制服的青年,个个面色严肃,手里拿着写满了‘爱我河山,反对内战,’‘炮火伤民,内忧则外患’的五颜六色的横幅和小旗子,他们高高举起和愤怒地摇动,显示着他们的一腔爱国热情。
这时候街上是最乱的,也是人最多的。爱国的敢行动的都在路中间走着,想看热闹又怕受牵连的都在路边站着,警察也不怎么过来,因为这档子事要是闹得太凶警局的人是不够用的,上面就会派部队下来----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好解决了。所以他们不用抛头露面,现在外面炮火正燃着呢,能耍一年是一年,能耍一天就是一天。
早上同师哥去茶楼的时候,师哥也不喝碗里的粥,只是透过开着的窗子看着街上游行的队伍。还很早,但他们都已经在街上了,他们的气势似乎是要把南京城走遍。
“我们要安定!”
“我们要民主!”
“炮火使国家涂毒!”
“内战是错误的抉择!”
他们就这样的吼,成百上千的人一起吼,他们一吼,茶楼唱小曲的就不会唱了,因为唱了也被他们的声盖过去了。
我继续和我的粥,把粥里的莲子舀出来放到师哥的碗里,催他说:“你不吃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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