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问吧!”
“就是你每天在外面灰头土脸的,是在这里和他们搬木材吗?”
李慷听了,低头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溪姐姐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但她说是打架打的,我不信。”
李慷低低地笑了一下,说道:“打架打的……你倒真该跟你姐姐学学这编瞎话的本事!”
李慷说的李溪是三老太太李旗的女儿,比李孔大一岁。
“那是到底在做什么啊?”
“搬货,东西多,灰尘重。”
“不是有搬工吗?您还亲自搬!”
李孔之前其实知道他在码头搬货,只是想借机问问,他只听说了慷在码头待了多年,但到底因为什么一直在码头,别人不说,他也问不出来。
李慷没急着回答,只是笑着,末了说了一句:“有些事不用说那么清,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说话间工头把他们领到一块堆着各色木材的地方,李慷开始逐个讲解。
“工厂的后面,连着就是仓库,货会先运到仓库,再从仓库运到这里加工,所以仓库和工厂是我们李氏木材的心脏。这个是香樟,你闻闻,有香味,上次你不是问为什么三老太太的竹园里有一股香气吗?原因就在这里,她的茶台就是用香樟木做的。这些是檀香,等一会去铺子里还能见到……”
待到从最后一家木刻店出来时,日头已经西斜了。
李慷看了看天,对李孔说:“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福义楼,有些事要办。”
“好。三太太知晓吗?”
“她知道。”
“那好你也早些回,不要让她担心!”
“好。”李慷笑着回答,心里李孔真是个操心的命。
车往李家方向开去,李慷独自往福义楼走。
第3章
“砰”的一声枪响,男人放下了枪,喊了一声:“中了没!”
一个靶场的毛头小子跑过去,看了看,喊道:“中了中了!线断了!”
男人满意地收起枪,转头揉了揉愣在原地的儿子的头。
“父亲,您太厉害了!”十七岁的儿子惊讶得快要破音了,“那么细的一根缝衣服的棉线挂一个纽扣都能打中,您太厉害了!我能看看您用的那把枪吗?太厉害了!”
男人留着薄薄的一层胡子在嘴唇上下和下巴上,长长的立眉紧挨着眼睛,眼神深得让人心里发毛。这便是李家即将接任的继承人李碌。
李碌是前继承人李恒的第三个孩子,也是二太太的次子,五六岁就拿枪了,第一次拿时候不会用枪炸断了一根手指,虽然后来勉强接上了,但那根手指动起来还是不方便,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手极稳,枪法出了名的准。而李碌又是个心狠手辣到身边人每天都提着脑袋和他说话的人,不管房间里有多少人,只要有人是带着窃听等任务来的,他就会像开了天眼一样迅速准确找到那个人,不管跑多远都能被他一枪打倒在地,还会留一口气问是谁的人,人都说他会“读心”,只要进他眼的人都能被看穿。
李庸是李碌的二房太太的儿子,也是他的长子,刚十七岁,这天由父亲带着来靶场练枪。
李碌听到李庸的话,歪过脸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能打中纽扣是因为的枪比你的好?”然后转过枪口,握把对着李庸,把枪举在他面前,远远地指着挂纽扣的架子旁边的靶子说:“你拿我的枪打那个靶,打十发,只要有一枪在红的上,我就把这把枪送给你!”
李庸太知道父亲那把用了多年的枪是什么宝贝了,听到他说要送给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您说真的?”
“说真的!只要有一发在红的上,枪就归你!”李碌把“一发”两个字着重说了一下,但语气十分轻松。
李庸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有了挑战李碌枪法的勇气,不知天高地厚地说道“您可不许耍赖!”
“打吧!不耍赖!”李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李庸盘算着,十发子弹,这么好的枪,怎么着也得有一枪能打到红的上吧?于是慢慢举起枪,对准了靶,一枪一枪地放,打完半眯着眼看靶,喊了一声:“有几枪在红的上!”
毛头小子一颠一颠地跑去看,看完转过来喊道:“只有两枪上靶!一枪一环一枪零环!”
李庸沮丧地放下枪,像是在可怜地上掉的钱被捡走了一样,摸着握把上雕了只鹰的银色□□。李碌笑着走过来,掐着李庸的后脖颈晃了晃,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是枪好才打中的吗?”
“不是……”李庸不舍地把枪还给了父亲。
李碌看李庸有气无力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这就想放弃了?”
“我超越不了您的!”李庸到底还是个孩子,撒娇似的小声说。
李碌最不想看李庸遇到一点事就做缩头乌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枪使劲敲了一下李庸的头,“当”的一声,痛得李庸“哎呦”一声捂着头使劲揉。
“能不能有点出息!拿枪去!继续打!”李碌吼道。
“练枪就练枪,打孩子干什么!”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声音,李庸捂着脑袋转过头来看,看到一个的女人朝他们走来,鹅黄旗袍,外罩绿披肩,细长眼,柳叶眉,卷头发,夕阳里像是发着光。
“涵!”李碌笑着,但好像并不意外,“你怎么来了?”
李庸看着女人,小声问道“父亲,她就是是吴家二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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