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钦旸嘴角微微往上一扬,心情十分愉快,扭回姿势在座椅上坐好,等路口红灯的时候笑眯眯地把三明治往玄珏嘴里一塞,胳膊一伸勾肩搭背地往玄珏身上一靠,藏不住话,急不可耐地想跟玄珏分享这个令他十分费解的案件。
伍钦旸道:“哎,哥,你说祝叔的店被偷了,他还开得下去吗?”
玄珏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吧。”他对祝天章没什么了解,最多知道他是伍钦旸班长的表叔,做菜很好吃,把做菜这件事当成生命一样热爱,这还都是伍钦旸告诉他的。
伍钦旸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执着,会这么问只是觉得如果祝天章再不开餐馆实在是可惜了,人人面对美食都有成为饕餮的潜质,伍钦旸也不例外,所以内心只盼着祝天章不要这么一蹶不振才好。一来二去,问题最终又转回到那个让他和小民警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死结上,伍钦旸这时很想听听玄珏的意见,便又问道:“哥,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啊,偷冰箱里的东西,还都偷没了……”
玄珏道:“偷的什么?”
伍钦旸道:“就祝叔做菜用的东西啊,鸡鸭牛羊猪肉什么的,都是生的。哎哥我跟你说,我最开始想打110报警的,结果我一说是丢了一冰箱吃的那个127居然挂我电话啊,我能不能投诉他啊。”
玄珏道:“一般都是丢钱吧,丢吃的本来就很奇怪,你又没说清楚,估计人家以为你丢了个面包丢了盘菜呢,还不以为你是耍他们呢。”
伍钦旸道:“搞得跟‘狼来了’似的,我可是很认真的啊……”
玄珏道:“你刚说到哪儿来着,丢的东西都是生的?”
伍钦旸道:“对啊,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些东西加起来怎么也有几十斤了,小偷来偷是用麻袋装走还是怎么样啊,看监控也没看到什么行踪可疑的人,啊不对,有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但是也没麻袋啊,那么多东西一趟一趟运走也太显眼了吧,而且最后收拾得也太干净了。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偷钱呢,钱盒子就放在柜台上,就算没有钥匙拿块砖砸开了也行啊,真是想不明白。”
玄珏道:“关键是小偷为什么要偷那么多生肉吧。”
伍钦旸晃了晃头,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我想了半天,觉得有点道理的时候再想想就没道理了。哥你想啊,小偷来偷东西却不拿钱,反倒把冰箱给掏空了,那他是不是就是冲着冰箱里的东西来的?同行相轻也有可能啊,也许是有人看祝叔的店开得好,过来找麻烦,没材料就做不了菜,口碑就会坏掉了嘛。”
玄珏道:“也不是没可能啊。”
伍钦旸道:“可是没证据呀。我觉得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吃的,可要说吃吧……力所能及就好了嘛,干什么要都拿走,一个人的话也吃不完,而且烹饪不得当的话我觉得就是浪费啊。一般人也分不出神户牛肉和普通牛肉有什么区别吧,大费周章的……还弄得跟密室一样,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门锁和窗户都好好的,直接砸门锁不就好了,我觉得这案子不太好破。”
伍钦旸自顾自地说了一大串,再看玄珏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听玄珏重复道:“一个人也吃不完……”
伍钦旸立刻精神起来,问道:“哥,你想到什么了?”
玄珏道:“总觉得有点儿什么,也许不是小偷一个人吃……”玄珏重复着这句话,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伍钦旸道:“还有头发啊,有这么长。”说着比划了一下,“完全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可是却有根头发……”
玄珏摇了摇头,对伍钦旸道:“暂时别想了,也许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呢。”
伍钦旸道:“但愿吧……”暂时把这件事搁下,只是晚上给祝明月打了个电话,听她说祝天章的精神还好,早晨骤一看见空冰箱是被气懵了,倒也没因此颓废下去,毕竟食材还可以再买,虽然还得花不少的钱。
伍钦旸又跟着祝明月的语气愤愤了一下“怎么有这样的人呢”,“希望能早点儿破案”,挂断电话后捧着一碗玄珏煮的银耳莲子汤盘腿坐在沙发上,电视里电影频道正播放着之前上映的《阿喀琉斯之梦》,精致的特效令人仿佛身临其境,大气磅礴,目不暇接。
伍钦旸却有些心不在焉,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哥正在一墙之隔的浴室里洗澡。
哗哗的水流声让伍钦旸情不自禁地有些心猿意马,无论闭不闭眼,只要一晃神,眼前闪过的便都是玄珏柔软温和的背部线条,那一道浅浅的沟壑蜿蜒着淹没在黑色内裤的边缘里,和白皙的背部形成强烈的反差。
伍钦旸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清甜的银耳莲子汤也拂不去他内心伸出随着砰砰的心跳声涌出的燥热感,此时却还犹自为自己开脱般地想着自己和玄珏从小睡到大,一起洗过澡一起遛过鸟(……),他身上那一亩三分地自己又哪里没看过没摸过了,怎么忽然对着自己朝夕相处的表哥涌出这种心神不宁的念头。青春期伊始自己把表哥当成性幻想对象尚且还能理解,放到现在简直是丢死人了。伍钦旸重重地叹了口气,完全没发觉自己的性幻想对象同样是个男人有哪里不对,只自觉无脸面对他哥,心事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银耳莲子汤,把脸埋在沙发里,大头朝下的装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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