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瓷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摆设,心一下子放松了。自己没死,真好。
安临彦来看过他一次,幼瓷却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位“父亲”,只好装睡。但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够从安临彦的目光中感受到压迫。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临彦第一次仔细的看自己这个儿子。他的脸,和自己儿时果然有八分像。只是他的眉目间多了份柔和的清冷。而自己更多的是阴冷。最终,安临彦只是看着脸色苍白的幼瓷嗤笑一声,也不过,是一件脆弱的瓷器罢了。
幼瓷在安临彦走之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他唤了白晓进来,询问自己的伤势。
“您中了三枪,一枪在左肩,两枪在背部。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上半个月就好了。”白晓进来的时候还带了碗药,放在了幼瓷床头,“幼瓷少爷,这是陆家主送过来的,说是您从小身子骨弱,给您补身体的。我让厨房的人熬了送来的。”
“我舅舅送来的?”幼瓷想坐起来,白晓有眼色的上前扶了一把。
幼瓷拿过那碗药,低头闻了一下嫌弃般皱了皱鼻子却还是喝了下去。陆云笙送来的啊......
喝完后,幼瓷摩挲着碗,轻声道:“白晓啊,那天......”
白晓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变。
幼瓷却依旧低垂着眼,仿佛对那碗上的花纹极感兴趣,他轻轻笑了一声,语调依旧和缓:“白晓,你到底是爷爷给我的人,我对你也该信任。但是一条连主子都分不清的狗,我杀了,爷爷是不会怪罪我的吧?”
“幼瓷少爷,何必这么认真。我白晓也不过跟您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白晓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来,“您看,您这不是没事吗?”
“呵呵......”幼瓷又笑了,这次笑意里的嘲讽更明显了些,“白晓啊白晓,父亲说安临运天真,你又何尝不天真?!”他抬起头盯着白晓,语调不紧不慢,“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刺骨的寒意升起,白晓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他眼前的这位小少爷纵使只有五岁,外表看上去安静脆弱得像一只瓷娃娃,但他在暗处的獠牙早已积蓄了足够的毒素。这是属于安氏的阴狠和血性,他白晓,甚至还没有那个资格去试毒!
白晓和幼瓷对视了良久,最终低下头弯下腰,恭敬的说:“白晓愿意当您的狗。”
幼瓷勾起唇,学着白晓一笑:“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白晓哪敢不认真啊,主子就算是开玩笑让我去死,我不也得认真地去死一死吗?”白晓直起身体,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很多年之后,白晓站在那个永远带着清冷笑意对谁都温柔的腼腆少年身边时,依然记得那一年被毒蛇盯住时的压迫感和自己被汗浸湿了的后背。
第5章 闲言
幼瓷的伤养了半个多月,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在院子里闷了那么久,他也忍不住了。想到自己来祖宅四个多月,还没有好好看过这里,于是唤上白晓,让他带自己在祖宅里走走。
幼瓷院子的边上是安老爷子让人移植过来的竹子,隔开了他和安临彦以及安临佑的院子。往前是个人工湖,湖里养了些鱼,以供本家的人消遣。湖边栽了些柳树,还建了几个小亭子,确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再往前便是正厅、偏厅以及厨房了。下人的院子则在人工湖边上。
祖宅依山而建,在后山有一个训练场。刑讯室之类的,同样在那里。
幼瓷的身体毕竟还没有大好,走到人工湖边上时就撑不住了,就和白晓找了个树荫下的小亭子打算休息一会儿。没做多久,就听到了接近的脚步声以及来者小声的交谈。
“诶,你说,少爷的伤好了么?”少爷指的是安临彦,他尚未继任家主,因此为了表示对于安天赟的尊敬,下人都还称呼他为少爷。
“我哪里会知道?不过少爷最近都挺辛苦的,受了伤还要处理公司和家族的事务,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祖宅了吧?”
幼瓷听到安临彦受伤了,眯了眯眼,给白晓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到了树丛里。
“应该是住在公司附近了吧?祖宅离市里蛮远的。这样也方便些。”
“啧,我倒是觉得,少爷是不想见到......呵呵......”
“你是说,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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