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傍晚,贝勒爷骑快马,带着几名卫兵赶到了西堂想接凯尔索去府上避难,但留下来收拾教堂财物的老神父说,凯尔索带着五名修士前往北堂了,因为那里有法国士兵保卫。他立马一路追赶,恰好看到辆马车,就强行征用过来。
一路上义和团的人随处可见,他们见了洋人开的买卖,住地就打砸抢,最后放火烧光,教徒在他们的追赶中,皆成为刀下亡魂,死者不分老弱妇孺。
顺着西直门内往南,他们找了好久,才在一个死胡同前发现了神父的踪迹,那里已经被十几个义和团民包围了,胡同边倒着一个小修士的尸体,这孩子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眼睛睁得老大,双手合十祈祷,胸口有一个血窟窿,在最后的死亡瞬间,或许他见到了主,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道路边上是一辆骡子车,车夫被斩断了头颅,鲜血溅到了灰墙上。
“闪开,闪开,这里没你们事儿了,洋人我们要抓走问罪。”喊话的是载堃手下的小头目杜真,此前在禁军他就跟着载堃,对贝勒爷很了解,他也知道他们寻找的是贝勒爷的好友兼家庭教师。
众人一听,才纷纷闪开,在人群之中,跪着的四个,正是凯尔索一行,他们正握着念珠向天主在做最后的祈祷,在中间的神父紧闭双眸,为刚逝去的两个生命祈祷,接下来轮到他们了,殉道是光荣的,死也要坦然些,但不是教徒的车夫也被杀实属被牵连,他不禁为此自责。
载堃看到心爱的人被困,急得差点拔枪要杀人,可他还是忍住了,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丢在了地下。
“这些钱拿去分了吧,人我们得带走关押。”
神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马上睁开了犹如宝石一般的绿色眼睛,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们得救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啊,不知道这位是堃贝勒爷吗,拿钱赶紧走吧,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杜真身材不高,但嗓门特别大,他带着两个士兵巴拉开众人,假装把四人押上。
义和团的带头人见状,赶忙捡了钱,悻悻的带着手下出了胡同,他们本想用这个去向上面邀功,但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惹不起,躲得起,还是赶紧走为妙。
载堃让手下驾着马车过来,急忙让四人上车,趁夜晚狂奔回贝勒府,现在唯有自己家才是暂时安全的。
回到府内紧闭大门后,随身的士兵和护院的保镖轮流值守,而贝勒爷则亲自安排三个修士住在了后院,现在府里的下人就剩下五个仆人了,还都被命令不准外出,是怕走漏了府内有洋人的风声。
神父带着三个修士在后院厢房做完祈祷之后,就回到了书房,他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么沉重,死去的年轻修士一时冲动上前和他们理论,他们没有拦住,那孩子就被无情的杀害了。
贝勒爷拉着他坐在床上,温和的说:“他们的尸体,我已经派人送去掩埋了,你们安心呆在这里,等风声过去我再送你们回去,现在外面很乱,哪儿都没有这里安全,我不在的时候杜真会守在院子里,有什么事儿你找他就成,但是千万不要出去,如果门外有人送菜过来,你就呆在房里,我们的米面到是有些囤积的,够咱们吃半年。”
事到如今,也唯有这么办了,凯尔索思忖了一会儿问道:“能不能派人去多买些猪肉,我带人做熏肉和香肠,可以久留,这样就算暂时没有菜了也能就饭吃。”
贝勒爷笑了:“好,此前我也做了些准备,后院养了十几只鸡,你们来了,就帮忙照顾吧。”
“那应该没问题,府里现在也没多少人,大家少吃一点儿,总能将就着过。”神父忧郁的说着,城里一乱,做买卖的人也就逃了,恐怕买不到需要的东西。
“别担心,有我呢,我虽然是抠门儿贝勒,但也不会把孩子娘饿死。”载堃将神父抱在怀中,就像哄个婴儿似的拍着,这能给怀里人足够的安全感。
神父又问:“看样子,你们是非要打了。”事到如今想要不流血的解决问题,几乎已经不可能了,大清国的朝廷似乎对义和团失去了控制,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我到是没听到消息,只是端王他们太蛮横,唯恐他家大阿哥地位不保,我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活这么大的,我和这种贼人居然是亲戚,总之,现在支持开战的占了劣势。”载堃忍不住开骂,就连阿玛也对那人颇有意见,现在到好,他们一伙把朝廷上下搅合得鸡犬不宁,老佛爷唯有坐山观虎斗,最后以坐收渔人之利,以达到她牵制皇上的目的。
“当yù_wàng蒙蔽人们的眼睛,往往会让人失去正确的方向,很多时候真理只存在于少数人手中,身处黑暗中人们才会觉得光明是多么可贵。”凯尔索说着,眼下的事却不能用对于错来衡量,即使是拿着大刀砍杀他们,大清的教徒,洋务派的义和团,也是值得同情的,如果吃饱穿暖,谁会去趟这浑水呢?朝廷将百姓的疾苦和艰难巧妙的转嫁到了外来的事物和洋人身上,以达到缓和矛盾的目的,这种伎俩日后还将不断被使用。
“洗洗睡吧,我明天还得早起。”贝勒爷吩咐下人搬来大木桶,倒上热水,打算洗个澡,搂着凯尔索上床。
贝勒爷tuō_guāng了衣服,朝他招手:“跟我一块儿洗吧,足够两个人用的。”
神父本想拒绝,可酷暑难熬,他们又奔波了大半天,身上都黏了,他也想洗个澡,而且今日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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