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璋不耐烦地挥开梁德妃的手,急道:“母妃,你弄皱我的袖子了。”见母妃一脸还是不赞同,只得道:“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说完赌气走了。
后面的荀柔看着追着周宝璋而去的梁德妃,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眼前这富贵犹如水中月、镜中花,梁姐姐还是不明白啊……我明白的也晚了,满宫的女人都不如贤妃姐姐啊。”
“母妃,这是何意?”周瑾安轻声问道。
荀柔这才想起女儿还在,忙收了心思,脸上带着笑意道:“没什么,母妃一时感慨罢了,咱们回柔福宫吧。”
周瑾安见母妃不想说,点点头,也不再问。
荀淑妃看见女儿懂事地样子,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愧疚。但也没再说什么,终归只是化作一声无声长叹。
***
周辰一路疾走,直接往承乾宫而去,那是皇上周景宏处理奏折政务的地方。
在长春宫时,他就打定了主意,他要参见父皇,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不能说出庄南来,就说自己只好男风。待过些日子父皇对自己失望、厌烦了,再辞去身上官职、爵位,向庄南表明心迹。
只要他对自己能有一丁点儿的情意,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也要带着庄南离开京城。如果一丝一毫也没有,那自己就独自离开,否则如果眼看着庄南娶妻生子,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离开就离开吧,反正过去十五年,他与庄南之间已经有太多美好回忆了,自己在孤独终老之前留这点儿念想也就足够了。
只是对不住父皇了,幸好父皇还有四个儿子,周翎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说话做事还不成熟,但是毕竟也是宋丞相的亲外孙,自己走了,外祖必然会多多照顾他的;周致和周臻都是贵妃之子,一个聪慧一个活泼,父皇既不会缺做事的人,也不会没有小儿子承欢膝下;周端是梁德妃的儿子,做事稳重,为帝、为贤王都可以。
这样想着,周辰已经走到了承乾宫宫门口了。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一见是容亲王,忙上前行礼:“奴才给殿下请安。”
周辰应了一声,道:“起来吧,父皇现在可方便?”
小太监还没回答就见从承乾宫里走出来一个大太监,那太监身材微胖,大圆脸、卧蚕眉、厚嘴唇,嘴角天生上翘,一副不笑也笑的样子。此时抢步上前接住了话头,笑着道:“殿下快请进,奴才正要奉陛下之命去寻您呢。”
周辰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谢道:“有劳喜公公了。”这公公是父皇身边伺候的,最是得脸,本名陈喜,入宫后名为小喜子,后来人称喜公公。
陈喜忙称不敢当,弯着腰在前面带路,领着周辰进去了,待进了内殿,陈喜就行礼退下了,也没走远,打发走了内殿周围侍候的小太监们,亲自守在了门口。
陈喜很是有眼力见,看出皇上找容王来是有要事相谈,心道那些小太监们哪里知道轻重,还是自己亲自守着稳妥些。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父皇,儿臣有件事……”嗯,果真是要谈大事……不对,怎么说话的是容王?陈喜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另一个声音道:“来来来,辰儿,父皇有事要和你说。”这个声音是皇上的,比容王那句只是慢了一步,皇上似乎没料到容王说话,所以没留神给直接打断了,说完就笑了,问容王什么事。
陈喜轻轻靠近了些,听见容王道:“父皇您先讲吧。儿臣……不急。”皇上也没反对。陈喜还要再听,下一刻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了,若非守在殿门口,陈喜恨不能给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嫌命长不是?!主子说话,还是秘密大事,竟敢上耳朵听,简直活腻歪了!
陈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身子都僵硬了一瞬,然后无声无息地往后撤好几大步,确认听不清了,才冷冷岑岑地停了下来。正要伸手抹把汗,就听见内殿中传来一声惊呼:“父皇,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写到喜公公的容貌时,我越写越觉得这完全附和贺虎的选妻标准呢……o(n_n)o哈哈~亲们觉得呢?
☆、白菊 不在意
陈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脚下一软差点儿坐倒,幸好他反应快,扶着墙站住了。
内殿中,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容王又询问了几句,之后殿内殿外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真的是死寂,陈喜活了这把年纪了,还从没在承乾宫经历过这种安静,像是坟墓一般,若非承乾宫照明好,此时阳光清亮,陈喜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因为已经离了魂,所以才会听不见声音了。
……
过了很久,陈喜才看到周辰踉跄而出。
关上殿门的一刹那,周辰强撑出的淡定与从容顿时消失不见了,之前脸上的激动、期冀也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犹带着震惊与痛苦的眼神。
陈喜被这表情一惊,只顾盯着周辰看了,都没顾得上行礼问安,回过神来正要上前却眼睁睁地看着周辰越过他跌得撞撞地走远了。
陈喜又惊又怕,竖着耳朵倾听内殿里的动静,突然听到皇上唤人:“小喜子,进来。”
陈喜定了定神,仔细一琢磨这声音很是平静,不悲不喜,更没有发怒的样子,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仍不上不下地猜测着方才皇上对容亲王究竟说了什么,让他那般失态……
陈喜进了内殿,也没敢抬头,直接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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