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笑道:“余兄就是这个性子,你莫见怪。我昨天见你竞拍,出价一千零一两,恕我冒昧,不知这钱是否是借了高利贷?”
这话一出,何大牛的脸先白后红,最后又是一白。他不知道庄南是如何得知的,又为何对自己说这话,心中翻涌过各种情绪:担心、吃惊、自卑、愤恨……使得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庄南并不知道这人眨眼间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我多事劝何大哥一句,莫要借高利债,那是倾家荡产之祸。”
何大牛只是呆愣愣的,庄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直白,想要弥补又不知如何做,最后只是尴尬地笑笑,拱拱手走了。
走出宵香院,牵了马匹,余书林突然道:“以后莫要如此了。我观那人面色不对,估计听不进去。兴许还会嫌你多事记恨上你。”
庄南失笑:“这不可能吧,我又没有坏心。”他见余书林一脸不赞同,只得道:“我不过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秋光 情滋味
余书林没再说话了,只是拍了拍庄南的肩头。二人翻身上马,一路出了京城,到了附近跑马的庄子。
那庄子是余书林名下的,周围都是农田,后院有个并不算大的跑马场。连跑了三圈,二人都觉得越跑越憋屈,似是被这围栏给挡住了天地一般,满是不尽兴。余书林下了马,整理了一下马鞍,对策马过来的庄南道:“小南,咱们出去跑跑吧,庄子里毕竟不过瘾。”
庄南点头:“也好。那带上弓箭,打点儿野物回来加餐。”
余书林抚掌称赞。
二人背上弓箭,策马出了庄子,向山林而去。
此时正是夏末,极目望去,林子里一片深绿,是那种成熟的绿色,樟树、紫檀、马尾松、柚木等,个个挺拔,在林间小径两侧矗立着,一眼望不见尽头,很是壮观。树上不时窜过松鼠、飞过猫头鹰、还有“笃笃笃”尽职尽责的啄木鸟等,密密丛丛的树林灌木中,不时有小鹿、野兔等动物穿梭而过。
余书林搭弓射箭,多是射远处的,很快就射到了七八只野兔、小鹿,其中还有一只半大的野猪。庄南虽不会武功,但是射箭的准头还算不错,再说他多是射近处的,不一会儿也射到了四五只獐子和山鸡。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打猎,利箭“嗖嗖嗖”射出,像是将心头多日里的郁结也射开了去,眉目间愁意尽散,心中也难得舒爽。
走到一处嶙峋山石附近时,余书林发现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白狐,眼睛顿时一亮,他驱马挪到小径内侧,靠近庄南小声道:“小南,莫做声,看哥哥给你打只白狐做衣领。”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聚精会神地拉弓对准。
这时庄南也看见了那只白狐,被那刺目的白色一激,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蓦地一酸,眼眶也有点发红了,他别过头去不想再看,扭头之间意外瞥到百米之外一处灌木丛的树叶似乎在动。
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变故就发生了。
很轻微的一声“嗖”,一道亮光闪过,直直冲着余书林而去。
而余书林左侧是山石,右侧是自己,前面是树,他又没察觉,眼见绝不可能避开……庄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扑向了余书林。
他本来就与余书林离得近,这一扑直接将他扑到马下,自己也连带着翻了下去,左腿从尖锐的山石边缘划过,立刻就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洒了一地。
“小南!”余书林惊呼,他反应也快,揽着庄南就地打了个滚,滑进了山石与树空隙间,而后腿向后蹬住止住了滚动,忙跪起身查看庄南的情况。
庄南只觉得左腿钻心的疼,强忍着疼痛仔细感觉了一下,骨头应该没事,便先安慰余书林道:“无妨,皮肉伤。”
余书林几乎咬碎了后牙,心中又恨又感动。恨的是竟然有宵小谋杀他的性命,感动的自然是庄南拼死相救。他利落地将庄南扯到石头后面,骂道:“混账,竟敢谋害他余爷爷!”边说边拉弓上箭,闭上眼,借助风声仔细倾听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迅雷不及掩耳地将箭向着一个方向射了过去,只听“啊!”、“啊!”两声惨叫,有人从树丛中滚落出来,扑腾了两下之后就没了声响。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庄南看得目瞪口呆:“双箭齐发?!”
余书林的脸色还没缓过来,闻言下意识看向庄南,那眼神极为凌厉,像是浸染过无数次刀光剑影一般,看的庄南顿时一哆嗦。
余书林也缓过来了,有些好笑又很是心酸:“你说你舍命相救的时候不害怕,这会儿我看你一眼还打哆嗦?小南,刚才……”
庄南自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脸上满是无辜:“早知道昨天就不发誓说‘同年同月同日死’了,看我为了避免这个都见血了。”
余书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理睬他的装傻,只是一字一顿道:“昨日,为的是‘士为知己者死’,你我结义为兄弟;今日,我三生有幸,得贤弟救命之恩,余书林对天发誓,永记此恩。日后贤弟有事尽管开口,愚兄若推辞一句,死无葬身之地。”
庄南被他这誓言弄得震惊又感动,同时也不好意思了,似是无奈地说道:“余兄咱能不死啊死啊的吗。”顿了一下,又故作轻松道:“我真想不明白,那些戏文里英雄救美什么的,怎么都要以身挡刀?像我这样推开多好啊,谁都不用死。”
余书林大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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