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玉放过了还有些羞涩的张致和,回头道“自然。他们好歹也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让他们连轮回都进不了的。”
“伺候?”慧静听到这个,有些愕然。
沈中玉听到这个,笑了道:“他们是我最听话的仆役也是最忠诚的守卫。我能不信其他人,但总会信他们。“
张致和听到这个,握紧了沈中玉的手,说道:”先生。“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虽然仙途广大,唯有自身茕茕独行,但是张致和从来没有想过只能跟妖鬼为伴的日子,先生也过得太苦了。
沈中玉感觉到张致和的心疼,决定不告诉他自己上辈子过的日子其实比较穷奢极欲,看最美的风景,喝最烈的酒,醒掌大权,醉拥佳人。
在除掉了鬼哭林最主要的居民之后,本来和亡魂合住的妖兽们感受到林中怨厉之气的散去,变的更活跃了。她们时不时就听到山魈得哀嚎,怪鸟哀啼,树梢上还有一向阴险的毒蛇在对着新鲜的血肉虎视眈眈。实际上,连地上不起眼的的树藤也可能是活的,随时就会缠着他们的腿,把人拉倒在地,成为嗜血植物的血食。
他们只能小心翼翼、步步惊心地走着,沈中玉亲自开路,量天尺上下翻飞,将前路上敢于窥视他们的的野兽统统拍死,解释道:“在这里,只能比他们更凶狠,才能活下去。”
张致和一脸诡异地看着沈中玉,问道:“敢问先生,当初你门下弟子是怎么来见你的?”还要经过这个诡异的林子?真是好大的考验。
沈中玉道:“我会开一条路给他们的。”
当初从沈中玉居住的宫殿,到鬼哭林外,有一条仅余一人走动的林中小径,像刀一样将鬼哭林切开。小径上的地面是黑色的,像是凝固的血一样黑,小径两边是浓密的白雾。
人们走在小径上,可以听到白雾中传来凄恻的呼唤,愤怒的咆哮甚至柔和的低语,诱惑着人们偏离正确的道路,或者是探过头去看一看。但当他们一旦进入到浓雾之中,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的目的,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然后游荡在幽林里,一身血肉被愤怒的亡灵撕碎,剩下魂魄成为九幽老祖无眠而忠诚的护卫。
张致和听完沈中玉的描述之后,顿了顿才说道:”当先生的弟子真不容易。“
沈中玉轻笑一声,微微压低了声音,显得柔和而阴沉,说道:”那些鲁莽行动的蠢货,想要反抗我却只敢做些小动作的懦夫,还有学艺不精的愚人,没有资格来见我。“
张致和只觉得从骨头里透出了一股阴冷,抬头环顾了一下幽深的密林,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论如何都按不下去,这里曾经死了无数人,不仅仅是九幽老祖的敌人,还有他的门人。对敌人狠毒,对自己的门下也未必温柔到哪里去。那我呢?张致和忍不住开始怀疑这点,我能得到他多久的垂怜?他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悸动,想要问话,但最后还是无话可说。
沈中玉握紧了他的手,感觉到掌心皆是冷汗,心里颇有些悲凉,他怕了,到了抽身退步的时候了吗?
但在这个不见天日又无法逃脱的密林里,他们还要继续前行。到了夜里,昏暗之中,的林中的妖兽更加活跃,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们也停下休整。沈中玉将张致和紧紧地抱进怀里,埋在他的肩上,一夜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老沈这个大写的汤姆苏,也是佛门、魔门与道门都会。
☆、第六十六章
翌日,熹微的晨光驱散了黎明前的阴翳,张致和感觉着包裹住自己的温暖,暗道,过去之心不可得,先生上辈子是魔道中人,行事自然与我等不同,我若以己心来揣度先生也未免不公。
但是这一路以来,我有眼能见,有耳能听,先生并非无恶不作之徒。若只因为上辈子的事就疏远先生,如何对得起先生待我之深情。
他心思已定,一睁眼就看到沈中玉在看着自己,不由一笑,道:”先生,要启程了吗?“
沈中玉听到语中的亲近与依赖,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就知道他和剑一样坚韧,并不会是那么容易就动摇的人。虽然可以算是意料之中,但是当沈中玉看着张致和毫不掩饰的充满爱慕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低头又吻了下去。
跟龙子讲了一晚上法华经的慧静一转头就又看到他们在进行交换口水的无聊日常活动,转头索性不看他们了。
等到他们收拾好了,重新上路的时候,阳光已从微微的暖意转向了温热,沈中玉还是和张致和一道手拉着手,在前面开路。在后面跟着的慧静早就学会了习以为常,龙子低头看着慧静提起衣服下摆的纤纤玉手,忽然也很想去轻轻握着。
大抵因为,张致和的心结稍稍理顺了些,他的剑更加锋利了,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沈中玉自然也放手让他磨剑。
在他的剑意笼罩之下,妖兽的异动几乎无所遁形,只要一冒头,就感觉到毛骨悚然,只有立刻转身逃脱才能活命。而更多本来就暴躁的野兽却选择了从隐秘的埋伏之处冲出来,向张致和扑去。
他们在走近一个倒下的枯树的时候,张致和森然凛冽的剑意惊起了躲在树桩下泥洞里的一窝蛇家族。他们先是看到,从树桩里探出了一个披发戴胜,妖媚动人的美人头,她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只是一笑,就让人心神恍惚,想要走过去。
张致和道心坚定,慧静本性自空,沈中玉不必担心他,但眼角一扫,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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