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皱着脸,“他确是何物都未要。”
马佃户确是何物都未要,他是来送“礼”的。玉成的院子里停了一辆羊车。车厢被粗布遮的严严实实,两只羊眯缝着眼睛,嘴里嚼着草料,时不时“咩”的叫一声。玉成一头的雾水绕着车子走了两圈,心里打鼓,竟不敢伸手撩开帘子。马佃户送了“礼”,人就不见踪影了。玉成有心找他问个明白也不成。他不记得自己跟马佃户要过什么东西。就在玉成抻着脖子左右打量,希望能从边角缝隙里窥探一二的时候,车内突然动了。玉成吓了一跳,忍不住呼出声来。车内有个声音噗嗤一笑,笑声娇俏,竟然是个女声。玉成被这声勾的心思蠢动,他拿一根手指撩开车帘子,车内光线昏暗,遂不由自主的将脸往前凑了凑。一股热气喷在他脸上,玉成却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这气息他熟悉哇,是女人,年轻的女人。玉成掀了车帘里,车内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子,穿了一身蓝衣,眉目清丽,腰细臀丰,胸前白腻一片。赫然是那姓马的佃户的侄女。玉成倒吸了一口冷气。马细娥一双眉目莹莹含情,俏脸粉红。唇上用口脂画了一个樱桃小口。到是比平日里更俏丽动人。
玉成就是再傻也明白。
前几日被芳怀撩拨了一回,本就有点火气,昨日虽然有那么一次,所需却更是不满。如今见了这马细娥,就似往那半熄半灭的火塘里又扔了一把干柴。那点死灰要复燃,玉成站在院子中天人交战。突然觉得身后有异,扭过头,看见凤孙站在门口,穿着中衣,手里还拿着玉成已经临摹好的几篇字。玉成被他冷清清的眼神看的一阵清明,那点子邪火仿佛遇着了倾盆大雨,瞬间灰飞烟灭。玉成张了张嘴巴,竟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他看了看凤孙又指了指细娥,在凤孙清明干净的略带审视的目光下,纵然全身有一百张嘴,也齐齐都成了哑巴。凤孙仿佛没瞧见玉成旁边有人,拿笔在玉成才写的字帖上圈了一处,“这里写的不好”转身又在其他几处圈圈点点,“这几处都不好。”说罢扔了笔,施施然从玉成二人中间穿过去,“各临三篇,明早交给我。”
马细娥连夜被送了回去。
玉成这夜多写了几十篇字,一直到天色渐白才得以小憩了片刻。卯时才过,玉成战战兢兢地急急匆匆地拿着自己写的那一叠纸去敲凤孙的门,却得知凤孙不在房内。得了青茗的指点,他沿着乡间小路一路寻去,终于在一处林边田间,找到了凤孙。
凤孙在吹笛。
晨风轻轻,林鸟鸣鸣。凤孙一席月白衣衫站在苍翠的大地上,就像浩淼江上的一只白鹤。玉成有一种恍惚,仿佛下一刻凤孙就会化成仙鹤乘风离去。看见玉成来了,凤孙放下手里的笛子,笑道:“阿兄怎得不多睡片刻?”玉成自小受尽白眼欺凌,若是打他骂他,许还好受一点。他就怕凤孙此刻的样子,不打不骂温声好语,却不动声色的疏远。玉成喏喏的道:“原来那马佃户不是跟我要物事,他送了他侄女来,我,我……”玉成原想说鬼迷心窍,一紧张忘了,胡乱诌道:“我被屎糊住窍了。”饶是凤孙再有素养,此刻也乐的直不起腰。他笑着拍了拍玉成的胳膊,“阿兄还没……”经过刚才那一闹,凤孙无论如何也说不“吃饭”这两个字,只又笑个不停,“咱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想写一个万能型的男主呀,可是,怎么写来写去,写了一个懦弱无能蠢的要命的笨蛋。
①吴中四士:指唐朝初年盛年四位文人张若虚、贺知章、张旭和包融。他们都是江浙一带的人,江浙一带在古代叫吴中,所以他们四个便被称为吴中四士。张若虚曾任兖州兵曹,所以我这里叫他张兵曹。贺知章号四明狂客,所以我这里叫他贺四明。类推啊,张旭字伯高,包融曾经任集贤直学士。
这文虽然是架空,可是我大体依据的是唐朝的历史背景,人物的称呼,家具的称呼等等,基本也是依据的唐朝。不过,我的历史知识有限,一定是有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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