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娘子出身好,长的好,对玉成又是青眼有加。玉成没理由拒绝。加之上一段时间的接触,心下觉得郑七娘温柔娴淑,实在是难得的良配。故而玉成真心欢喜起来。
刘氏那里出来,玉成内心的不安冲淡了些许,面上带了几丝喜色。他摸了摸胸口,戴了多年的莲子,许还可以送给七娘子做个信物。又想,那原本是凤孙送于自己的,再送他人或恐不妥。再想,却是笑了,自己身无长物,如今那一件不是凤孙“送”的?遂打算回去在自己近几日积攒的物件里挑一个出来送给七娘子定情。
转过假山遇见了仇寅,仇寅同仇学富边走边聊。玉成立在一旁施礼。仇寅笑道:“我儿这一脸喜色究竟为何啊?”
玉成羞赧道:“阿娘说要为我娶亲。”
仇寅点头,“郑家七娘子温柔贤良,堪为我儿妇。”
仇学富亦道:“实在是大喜事,届时咱们府上又可以热闹几天了。”玉成对仇学富的心情颇为复杂。一面因为他是仇府的管家,手段计策都了得;另一方面仇学富是知道他身份的,每每见他都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他厌恶仇学富又惧怕仇学富,却也不敢得罪他。只得诺诺的说“同喜同喜”。仇学富又笑着对仇寅道:“如此一来,阿郎也借机放松几日,冲冲今日来的晦气。”
玉成心中一惊,担忧问道:“不知阿耶可有何烦心事?儿愿为阿耶解忧。”
仇寅拍了拍他肩膀,叹气摇头,“还不是新洲的那一块地。”
玉成对此事略知晓。江中渡江四、五里的地方,俩年前突然新涨出一块洲滩,足有千余里。仇家赵家争夺不休也足有二十几个月。玉成心道,难道凤孙所说的大事乃是这件?仇寅又道:“这新洲,我们仇家预纳了多年的钱粮,原该是我们的。那赵缵纳声称新洲靠近他的老洲,合该是他们赵家的。偏这赵缵纳同姚县令亲戚,我们一时争不下这新洲哇。”
玉成愤愤不平,“这新洲离我们仇家地界近,离他们赵家地界远,如何就该算他们赵家的?”
仇寅欣慰道:“我儿也不必气愤,且不争在一时。如今你要大婚,只管把心思放在喜事上。许这喜事一冲,晦气自然就散了呢?届时,这洲滩之事就迎刃而解了。”
仇学富也附和,“正是,正是。”
一提喜事,玉成又满心欢喜起来。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除了此事,阿耶近日可有别的安排?”
仇寅略一思索,道:“再过几日左右,便要放粮,放粮过后为父要带我儿下各洲各滩收租收芦。”
玉成心中激动起来,有爹有娘有兄弟姊妹,如今马上就要娶妻生子,再将仇家的事务熟习一边,他的人生真真开始美好起来了。玉成的喜色流于言表,“敢问阿耶,凤孙可要于我们同往?”
仇寅摇头笑道:“他终日只会读书,要他去做什么?”转身又不经意的问道:“今日如何未见凤孙?”
玉成失望道:“凤孙昨日上了莲华宫。”
仇寅不动声色,“他可是又替云翳仙长抄什么劳什子经文去了?”
玉成思索了一下,“并非如此。他似是有甚么要事求着道长,却是不肯对我言明。”
仇寅必以为然的哈哈一笑,“莫要理他,小孩子心性。”
作者有话要说:
凤孙所求的大事,其实和玉成息息相关
第15章 陈芳怀
仇寅要带玉成出门,仇府上下自然是要准备一番。刘氏亲自给玉成准备了换洗衣物鞋袜……,又备了草药油防虫去暑。玉成自己反而清闲了下来,只在房内练字。
过了晌午,玉成午睡刚起。木儿撅着嘴巴跑了进来,玉成放下笔笑道:“又同青茗吵架了?”
却见江武庚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只看着玉成笑,“大郎啊,这是要去哪里?”
玉成道:“父亲令我同他一起到各地放粮。”
江武庚拍着玉成肩膀说了几句赞扬的话,“如此甚好。我儿出息了,舅父带你去个好处,庆祝一下。”
玉成到底是没抗过江武庚。
江武庚一面交了钱财给鸨母,一面回身对玉成道:“人生在世,最难得是少年标志。”他一双眼在玉成脸上逡巡了一圈,才又笑道:“又难得是手有余钱。”他将玉成的手拉住,牵引着他往内走,“曲里唱的好啊,‘不玩不笑,误了青春年少’。若是待老了,岂不是后悔莫及?”玉成心里觉得他哪里说的不对,却辩不过他,力气又没有他大,只被他拽着径直进了一处内堂。堂内有一人,穿了一件大红大绿的胡服,端坐在铜镜前描眉。看背影袅娜纤细,貌似女子。玉成心里突突的跳,早就乱成了麻。只拘谨的呆在原地,不晓得挣脱了。江武庚笑嘻嘻的走到那人身后,“我带了个人儿来,乃是我外甥。你好歹给我个脸面,抬眼瞧上一瞧。”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却只管描画眉眼,并不理江武庚。江武庚俯下身来,陪着小心,低声哄了一会,那人才慢条斯理的扭过身来。玉成何曾见过这样精致的人儿,一双眼只在他的樱桃小口上流连。那人心中了然,低声一笑,绕着玉成走了两圈,又伸手在玉成肩上胳膊上腰上捏了一捏,“仇大郎这般身段样貌,该学个《拓枝》,只是不敢委屈了,就学个《胡腾》吧。”声音虽悦耳,却是个男声。被他捏过的地方酥麻一片,玉成只觉得顷刻间脚就软了。江武庚见他窘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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