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盐的事,老臣有一本奏。”严淮良站出来。
“国丈请讲。”
“盐铁司的铁在扬州遇劫,彼时中书令晏敏正在扬州,对此事不闻不问,堪称失职。臣请陛下治晏敏之罪。”严淮良说得理直气壮。
郦宸风蹙眉,昨天夜里已经让他教训了一通,想不到朝堂上他还是不依不饶。他真是把晏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把替这个天子办差的人都扫除的干干净净才肯干休。
晏敏上前一步,跪在殿前:“臣失职,臣请辞去中书令一职。”
郦宸风略略思忖:“革去晏卿中书令一职,罚去一年俸禄。不过眼下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故将晏卿改任玉门关监军,协同郑保城共议退夷大计。”
“臣领旨谢恩。”
严淮良眯着眼,不作声。退朝后,小黄门低声跟晏敏嘀咕了两声,晏敏转身往福宁宫去。郦宸风脱下朝服,换上身便装,看到晏敏轻叹了一声,拉着他的手:“陪朕走走。”
偌大的御花园走了一半,郦宸风不说话,晏敏也不问话。一直走了约摸有半个时辰,郦宸风才回过头来。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清新,御花园里的花也较之昨天更加艳丽。晏敏身旁正好有几株黄月季花开得正艳,只是跟他淬玉似的脸比照,还是逊色不少。
郦宸风握着晏敏的手:“隔三茬五的都要这么吵闹一翻。朕若是筹了钱出来,他们就变本加厉。筹不出钱来,就一个个横眉冷对。拿着朕卖儿子的钱,还颐指气使的。”
“他们吵得越凶越好。一旦不吵了,那才可怕。”
“朕明白,朕只是心里不免会有些牢骚。对别人也不好说,只能跟敏之说。”
晏敏拱手:“臣无能……”
“这些虚话就不要说了,如果没有你,朕早就撑不下去了。”郦宸风轻叹了一声回看晏敏,眼光冷然如一点寒星:“司马空是什么人?”
晏敏眉头微耸,他还没跟郦宸风说起过司马空这个名字,郦宸风竟然已经知道。即已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低声:“是前斯兰王与和亲的锦城公主所生的王子,后被新任斯兰王贬入贱籍。”
“哦?”郦宸风微惊:“锦城公主所生,那跟朕还是表亲。为什么叫的是汉人的名字?”
“锦城公主死后,他也失了音讯。属下派人寻访,发现他不知从哪里竟学了身一等的功夫,故臣把他找来,想这个人必定将来能为我所用。”
“敏之何以这么相信他?”
“臣也只是赌。他不是最好的一步棋,但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棋。”
郦宸风睨看他的脸,看不出他的心思。
“朝堂上的事,委屈你了。”郦宸风的手掠过晏敏的脸颊,晏敏下意识退了一步。郦宸风眉心微紧。
“臣失礼。”晏敏低头。
“回去准备吧,才回来,又要离走了,留朕一人对着那些狼子野心的宵小。”郦宸风叹了一声:“朕多希望有一天,敏之留在朕的身边,哪里都不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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