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猜的不错,刘表听说吕布出兵攻打张绣,原本派了一支荆州兵前来助阵,谁知兵马尚未到达宛城,张绣已降了。大军无奈撤离,留下一小支队伍穿上了吕布大军的兵服,前来刺探军情。
十数名荆州细作面面相觑,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魁梧汉子走上前,道:“我们亦和大军走散了,不如结伴去找。”他瞄了眼横卧于马背上的吕布,疑惑道:“他……”
所幸刘协依言褪去了吕布的红锦百花袍与银光铠,如今的吕布上身赤|裸,□穿着绔裤,那几名细作不认得吕布,没有识破二人身份。刘协暗自抹了把汗,道:“这是我兄长,他中了凉州军的暗箭,我急着归队为他疗伤。”
一名细作问道:“他的兵服……”
刘协忙道:“我兄长中了暗箭,被青州兵趁火打劫剥去了衣服。我逃跑时恰好看见他,便将他救了起来。”
几名细作笑着围了上来,一人摸了摸赤兔的脖颈,无心赞道:“好俊俏的马!”
为首的刀疤脸眼神突然一利,恶狠狠地盯着刘协手中的长戟:“方天画戟……”
刘协霎时冷汗如雨!方天画戟是吕布从不离手的兵器,刘协方才也不敢将它与铠甲一起扔了,谁料竟被这几名细作识了出来!
吕布威震大江南北,十数名细作一听方天画戟之名俱是退开了数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刘协:“什么?!你就是吕布?!”
刘协小心地咽了口唾沫,打不定主意是继续与这几人纠缠或是冒险突围而出:“我、我……”
数名细作惶恐地盯着他,手中长枪握得愈牢,一时竟不敢靠近。
刘协绝不敢在敌军面前暴露吕布受伤一事,然而方天画戟已瞒不过去,此地须得有一个吕布,于是他牙关一咬,发癫似抡着方天画戟喝道:“呀嗒嗒嗒嗒!老子就是吕奉先!你们这群细作拿命来!!”
众人吓了一跳,又纷纷退开数步。
刘协运足了气再喝一声,奈何他一嗓子清丽婉转的黄鹂音听来依旧没有威慑力。
刘协气势汹汹地纵马挺枪——
掉转马头落荒而逃!
荆州兵众:“……”
一名小卒犹豫地望向刀疤脸:“将军,追不追?”
刘协不知,此人竟是刘表手下得意大将,此次领兵亲征的江夏太守黄祖。
黄祖望着赤兔飞驰而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使得疤脸更为狰狞:“赤兔日驰千里,追也是追不上的。你迅速去拦下撤走的大军,吕布重伤昏迷,这是一个绝佳良机!”
再说刘协逃离后回首一望,见黄祖等人并未追上来,暂时松了口气。他不敢再拖延,心急如焚地向舞阴驰去。
舞阴距淯水有数百里之远,赤兔不愧为马中佼佼,待刘协到达舞阴时吕布大军仅有寥寥数人已至,高顺与张辽依旧不见人影。他此时无人可靠,只得自己想办法。
刘协挺胸昂头地握着方天画戟走入先到的数名士兵中,横戟一指:“你们快去附近找个大夫来!”
众人面面相觑地打量着刘协,几人调笑道:“小兄弟,你是哪个营的?”“小兄弟哪里受伤了?脱下来让哥哥瞧瞧?”
刘协努力将腰板挺得更直,想了想吕布平日的神情语气,模仿起他的面瘫,踮起脚一人给了一巴掌:“混账!侯爷也不认得了?侯爷叫你们去寻医,立刻去寻!”
众人望着仅有自己齐肩高的小皇帝:“~!@#¥……*”
刘协有些心虚地舞了舞方天画戟:“侯爷的画戟都不认得?!”
众人继续保持石化:“………………”
“咳。”刘协心虚气短地放下画戟,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好罢,其实我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张辽将军受伤了,你们快去求医。”
众人这才纷纷灵魂归位,将信将疑地将刘协从头打量到脚,到底是动弹了起来。
此时张辽终于赶到,正撞见一名魂不守舍向外走的士兵,皱着眉将他拦了下来:“你到哪里去?”
此人抬头一看,健康活泼的张将军正站在自己面前,于是刚刚归位的灵魂再度飞了出去。
“咳咳。”刘协装腔作势地咳嗽数声,朗声道:“张辽将军受伤了,本监军让他们出去求医。”
张辽扭头一看,灵魂霎那间随着众人一起飞到九霄云外!
“黄黄黄黄黄……黄大人!”
刘协笑眯眯地走上前,踮起脚拍了拍高大魁梧的张将军:“高顺将军你总算回来了。”
张辽:“……”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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