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看着杂乱的掌纹,以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快速的闪过,柳青总喜欢走在他前面,说是这样走就能让白朗无论何时都能看见他。
可他走得太快了,不一会儿就再不见昔日人影。
“小将军,你可要快点。”他喜欢这么说,“要追上我才行。”
白朗坐着,他想,生死之隔,要怎么追呢?
微不可见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白朗回神,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被踹了。”
他说的非常温柔,声音低沉,眼底也没什么仇恨,甚至怀念地微笑起来。
何秋觉得自己的酸味儿快把自己给淹没,他恼怒地幻想着情敌的样子,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而在那滚滚醋浪之中,又夹杂着他没发现的些许委屈。
不是的。
觉得委屈,何秋莫名鼻子一酸,他却只当自己因为暗恋之人有了喜欢的人而感到难过。可他委屈的不行,好像被人冤枉了似的,何秋抓住白朗的手,“你是不是特别难过。”
“没事。”白朗笑了片刻便又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他忍不住想要摸摸面前眼带泪光的青年的头发,最终还是忍下,“都多少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可何秋反而更委屈了,瘪着嘴巴扭过头。白朗给他夹了两块鸡肉,哭笑不得,“你怎么比我还难过的样儿。”
何秋夹起鸡肉,“我……我觉得你肯定很痛苦。我无能为力,觉得……觉得很伤心。我帮不上你。”
这可真是奇了,柳青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一世是当真成了个好人。柳青变了许多,然而白朗的心却并未有什么改变,对他而言,无论柳青变成什么模样,那都是他许了忠诚的人。
白朗的眼神更愈加柔和,他看着何秋想,即便是自己这次依然求不得,这样的好人也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气氛看起来并不怎么热烈。白朗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时不时点个头就算是回应了。
何秋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怎么说他也算是个情场老手,结果这回聊了快一个小时的天,除了名字之外愣是什么也没套出来,更别说家庭住址手机号码感情经历等等私密的问题了。他不大甘心地想,这白朗看着老实,实际上也挺滴水不漏。
这可真是大大的误会了白朗,除了一些不能泄露给凡人的信息以外,何秋的问题白朗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只是答案太荒诞,何秋不信罢了。
打个比方,何秋问白朗今年多大,白朗便答记不清楚。这是实话,真要追究起来,未化形时的妖怪们也就是普通的小动物,基本是不记事儿的,也没多聪明,你要问一个妖怪具体多少岁,对不住,哪怕那妖怪是那妖力最最蓬勃的万妖之王,恐怕也答不上来,再加上白朗已有千年寿命,最初还惦念着数自己的年龄,久了也就不在意自己的生日,又如何会记得自己多大岁数呢。
可这些事情何秋都不知道,他只当白朗在搪塞他,还搪塞得如此没有水平,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在敷衍,不免觉得有些难过。而谈着谈着,夜色渐晚,一晃眼都九点多了,这饭也该要结束。
何秋不死心,一顿饭下来光顾着唧唧歪歪地套话,一碗饭吃了好几个小时还剩下大半碗,还不忘念叨,“哪天我们一块出去玩吧?喜欢喝酒吗?等会要不要去酒吧?我请你喝一杯。”
“不喜欢喝酒。”白朗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何秋,“喝了酒容易耽误事。”
酒啊……很可怕。
白朗微微偏过头,想到从前柳青喝酒耍酒疯的模样。
那样的柳青会像是只妖艳的狐狸精,魅惑非常,脸颊漾起薄薄的红晕,眼神迷离,香汗淋漓,软着手脚媚笑着缠过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纵然美丽,但他并不是特别中意柳青这样,不,与其说是不中意,不如说有些惧怕,因为这通常代表着一个不怎么好过的的夜晚,也许第二天他会腰疼得起不来——白朗很爱柳青,这是不容置疑的,但腰疼到起不来这种事对英勇善战的狼妖而言其实挺没面子。
白朗想起往事,不自觉地后腰一酸,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何秋却以为他是疲了,不想再聊天,只得咬咬牙叫人来买了单。这边白朗还在回忆,何秋便拉过他的手故作体贴,“回去吧,白朗,时候不早了。”
“好。”白朗也不多答。
他跟着何秋往外走,何秋走在前,他走在后,因此看不见何秋咬着唇的不甘心模样。白朗挠挠头,他听见一旁的电视正播着一起本市发生的命案,稍微留心了一下,顿时眉毛一皱。
命案很诡异,尸体外表看上去是完好,腹腔却全都空了,身体里留下不少像是被植物生长发根破开土壤时留下的沟壑,最不可思议的是,整个案发现场都没有丝毫的血腥味,不仅如此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花香,就连被害人的尸体也被花香浸透了。
这样的命案在本市已经是第二起,受害人都是处于青壮年并且身体强壮的男性。就连这样的人也被虐杀至此,一时间人人自危。
被害者的家属在电视上不停地抹眼泪,说自家的儿子如何品学兼优,如何待人谦恭,绝非会惹上麻烦的人,并且愤怒地指出要让那个人偿命。
他们说话间偶然闪过一个名字,白朗顿住,觉得耳熟,何秋却把他拉出了饭店,半开玩笑道,“看什么呢?你总这样晃神,以后的对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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