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杨翼十分欢喜,客厅内仍是明亮宽绰,家具也不似平常大户人家的暗淡笨拙,而是木头原色上漆了亮漆,十分亮泽,又结实小巧,看去就很舒适。高兴之余,忽又想到,他只是个客人而已,柳春山却专另人为他布置屋院,这有些太过了,想到此,不由惶恐起来。
“柳大哥,你不必如此费心的,我只要住客房就行了。”
“那怎么行,只有你是住不得客房的。”柳春山不理,拉着他又往卧房去。
一进卧室,杨翼便倒抽一口气,一屋的万紫千红扑面而来,鲜艳琳琅,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只见床上鹅黄纱帐,桃红被褥,床前是百花地毯,窗子糊着淡红窗纱,书桌花瓶内是怒放的艳粉杜鹃,圆桌上秋香色桌布,椅上搭着藕荷色刻丝垫子,地上铺的是乳白地砖,布置倒是简洁,可是满屋光华灿烂,只怕那些小姐闺房也没有这般艳丽。
“你这是……做什么?”杨翼一手扶头,几欲昏晕。
“你不喜欢吗?”柳春山也没想到他能干的管家照他吩咐布置的卧房会如此华艳,不过看着还可以,只是艳了些,不妨事。
“太过华丽了,男人怎么能住这样的屋子。”
“没有书本也没有律法规定说不能?只是住的地方而已,不必多虑。”
柳春山微微皱眉,原来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男人的屋子不能太华丽,不知这些读书人的脑子怎么想的,难道住屋的颜色也要分男人女人吗?读书的用处只是考试作官,人只会越来越不知变通,就连天仙一般的杨翼也沾染了迂腐之气,可见读书误人深矣。
“这倒也是。”杨翼偏头一想,不由点头附和,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换作别人如此说,他定会找出理由驳斥,辩论一番,但此话经柳春山说来,仿佛就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奇怪,更不用在意,拐得他也如是想。他怎么如此容易就被柳春山的意见所左右呢?奇哉怪也。
这边厢,管家柳玉林早把柳云柳树盘问一遍,又套了小乐许多话,又到杨母面前奉承了一会,最后得出结论,他们的阴险庄主显然是把人拐来的,但拐来就拐来,他还专为这拐来的宝贝建了新屋,恐怕今后有事要发生了。
看过房子,吃过晚饭,杨翼又到母亲房中坐了一会,回到他那个华丽卧房时已疲累不堪,倒头就睡,也顾不得什么颜色问题了。
夜半,柳春山潜入,豹猫一样悄无声息,这事他早在宁化县衙就已常做,可谓轻车熟路,进了屋,撩开帐子,搬了凳子坐着,支起下巴看着杨翼恬淡的睡颜,默默盘算,不知自己还须用几天才能睡到这张床上。
隔一天,柳春山请杨翼去柳家田庄和茶园游玩,杨翼欣然而往。
柳家茶园极大,茶树绿遍山野,连绵不断,杨翼问道:“你家难道是种茶的,不是江湖门派?”
柳春山为之气结,半晌答道:“是江湖门派,但也种茶谋利。”顿了顿,又道:“杨兄可有意在此置业?也买一处茶园?赚钱得很。”
杨翼有些心动,被罢了官后,他确实无以为生,县令俸禄本少,他又不肯搜刮,靠省俭存下来的银两根本支持不了多久,虽对林良栋说过要回老家,然而老家的几亩薄田早在他接母上任时就已卖掉,回去也无法可想,更何况家内一众亲戚早看他孤儿寡母温良可欺,他未举进士前已几乎无法立足,如今丢了官再回去,绝计呆不下去,他早已暗暗发愁生路。没想到柳春山竟知他困境,这木头经常说出话来气得人半死,但知人心思这点无人能及,只是他提议虽好,然而以自己现有银钱,却是连一棵好茶树都买不起。
柳春山见他沉吟,知自己又一次了说中了他心思,暗暗得意。
看过茶园,二人骑马又到了一处田庄,庄头陈响恭敬出迎,柳春山却道:“怎么不见你那小夫人?”
陈响老脸一红,回头唤道:“湘儿,出来罢。”
门帘一掀,进来一个少年,身材修长,眉目清秀,慢向柳春山作揖问好,十分从容。
杨翼大张着嘴,呆然,这陈小夫人是男的?
湘儿施过礼就坐在陈响身边,安静微笑,陈响亲自给庄主和客人奉茶,却仿佛怕慢待了夫人,也给他端了一杯,放了一颗陈梅进去,低头悄声嘱咐了一句什么,湘儿一笑,底下也不知做了何种动作,陈响也是一笑,二人并坐,不时互望一眼,之间的旖旎温存外人简直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柳春山道:“杨兄,湘儿也是苏州人,先由他带你游玩,如何?”
“哦,好。”杨翼仍在打击之中,糊涂点头,待清醒过来,已是和湘儿到了外面。
“杨先生一定奇怪,我们怎么能在一起?”湘儿忽然说道。
“也不是奇怪,只是……哦,哈哈,这花真美。”杨翼扭头看花,打起哈哈。分桃断袖,龙阳之好,他早在书中偷偷瞧过,同学中也不乏此种人,官场数年也见过此种事,但真的把男人娶了回家作夫人的可没见过,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杨翼的反应在知道的人当中还算好的,湘儿笑了一下,本来淡然的脸上浮起幸福之色,慢慢说道:“我本是苏州小倌,阿响对我很好,我就跟他到这里来了,原以为他是要我做侍童的,可他说再不娶妻,只要我一个,别人说什么他都不管。”
“你信他吗?”杨翼不禁为湘儿担心,就算在夫妻之间,始乱终弃色衰爱弛也是常有之事,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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