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客气,”卫奉国也饮尽了杯中茶,跪着宁王恭敬一拜,“下官谢王爷赏赐,夜深风露重,让下官送王爷一程吧。”
“不必,”宁王摆了摆手,“孙阁主还在外面候着,公公请回吧。”
看着宁王走远了,卫奉国就转身回到了大殿之中,才合上了房门,文以宁就一掀被子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也不管身上的衣衫凌乱,直接来到了卫奉国面前,揪着卫奉国的衣衫问道:
“你——不是中原人?”
他刚才都听得真切:宁王说若是凌与枢没有挥师北上,那么卫奉国现在应该是和宁王一样位居高位,以亲王位摄政。
卫奉国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端着饶有深意的目光,将他上下一个打量、然后啧啧称赞道:
“‘娘娘’有一副诱人的好身材,穿着衣裳十分禁欲,tuō_guāng了又看不腻,如今只着一半衣裳,真是欲拒还迎——令人遐想。”
文以宁一愣,狠狠地瞪了卫奉国一眼,脸上腾起一片绯红,衣衫被卫奉国撕破,只能勉强蔽体,他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领、后退一步放开了卫奉国。
“我说了,我是彰明二十一年入宫的。那年,您的‘夫君’,彰明朝的当朝太子——凌与枢,带领锦朝的军队、会师驻守在北疆羽城的‘白袍军’,克戎狄十余座城池,俘虏戎狄十二翟王,更迫使大戎国的国主不得不将女儿仁尔玛公主送来和亲、嫁给您的夫君为姬妾。”
卫奉国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往文以宁那边走去。
“被俘虏的十二翟王,尽数被你们中原人当做最下贱的奴隶驱使——动辄打骂、责罚,‘翟’在戎狄语中是亲王的意思,是戎人最勇猛、最受人尊敬的人,由国主亲封,享和你们中原的摄政王一样的尊荣。”
文以宁从未见过卫奉国如此恐怖的神情,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可是他一退,卫奉国却立刻进了两步。
“两国交战、善待战俘——这是你们汉家兵书上讲的,‘娘娘’你可知道这十二人,最后遭受了何等待遇?”
“我……”
文以宁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凌与枢当年对待戎狄俘虏是何等的残忍,他自然是知道的:枭兽、剥皮不算最狠的,挖眼、割舌不是最毒的,凌与枢要让戎狄人畏惧锦朝的政权,什么花样没用过。
凌与枢心狠,十二名俘虏也是戎狄的英雄,面对酷刑没有一人动容求饶的。
“您知道,”卫奉国却代替文以宁回答了,“可惜您没能为他们说上一句话。”
“……”
文以宁沉默,卫奉国的指责无可厚非,凌与枢俘虏了戎狄十二翟王凯旋不久,性命垂危、缠绵病榻的和帝一道圣旨将他宣进宫中。
他那时满心都是绝望和对命运的无奈,哪里有心思去理会戎狄俘虏的生死。
文以宁只记得那是一个雨夜,他满心疲惫地从明光殿中出来——君命难违,可是文以宁不明白为何要赔上他的一生、甚至是文家所有。
大雨倾盆而下,像极了凌与枢对他用强,而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那个夜晚。
没人会来救他,只因对方是皇帝的儿子,是未来的储君。
文太傅说,君命不可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和帝说,那是朕唯一的儿子,若是没了你的帮衬,朕怕他走上绝路,算朕求你。
甚至、甚至是那个强-暴了他的男人,当朝的太子,竟在暴行之后,搂着他泣不成声、直抒胸臆,说不要天下江山、不要王权富贵,只想和他长相厮守,做对安乐夫妻。
他们个个摆足了可怜面孔,放下身段苦苦哀求,却从没有想过他文以宁的感受——没有爱,就算在床上抵死缠绵一宿、就算拜堂成了夫妻,房事也不过是发泄兽-欲而已。
不爱,怎么做?
没人问过他痛不痛、爱不爱,他生来便有他的位置:“济济多士,文王以宁,锦朝安定,盖信乎以宁也。”
天地不仁,他就算是太傅公子又能如何。命运不济,他想不服输,可一人之力、如何挣得过百年锦朝。
带着绝望的心情,他跌跌撞撞出了内宫回太子府,却在锦廊上撞见了一群军痞,他们肆意地责骂踢打一个男人。
文以宁当时的身份是太子的男妻,虽不如今时今日地位,背地里仍旧有人嘲讽他身为男子竟然甘愿在男人身下承欢。可是面子上,大家还是要敬他三分。
“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打他?”
文以宁看着那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脸上也尽是血水,脖子上带着狗一般的项圈,四肢上都是沉重的镣铐,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如今是雨夜,锦廊上的泥水都渗进了那人的伤口之中,再折腾下去恐怕要出人命。
于是,
鬼使神差地,文以宁停下脚步过问了几句。
那些军痞回头瞧见文以宁,虽然满身狼狈,可是还是当朝的“太子妃”,几人手忙脚乱的跪下来,回了文以宁的话,说——此人是戎狄十二翟王之一,午后太子在校场比骑射,他们拔得头筹,这个男人就是太子赏给他们的。
更说太子让他们随意驱使,用不着客气,只管当狗一般看待。
戎狄与锦朝世代兵戎相向,文以宁皱眉看着那个气息奄奄的男人,又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凌与枢将残杀戎狄俘虏当做一大乐趣,想要和凌与枢对着干的心思一上来,便不假思索地开了口:
“放了他,赏赐的东西我会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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