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爹爹快想!”萧苏仰着小脸,用力地点头。
马城当下想起来前几日采药远远地听见的福源寺浩大的钟声来,想着佛门宽宏,定能给这孩子带来庇佑。
于是冲着萧苏道:“苏儿,佛门曰有容乃大。以后你就叫马容如何?”
“马容!马容······真是个好名字!爹爹对我真好!哈哈,我有名字啦!”又拉着马城的衣角,“爹爹以后要叫我容儿,好不好?”
“好好好,都依你。咱们可能吃饭了?爹爹可是饿了呢。”
“都怪容儿不好,爹爹快来!”
父子遂相携着去灶台,萧苏傍晚散学早已经做好了饭、炒好了菜热在锅里。二人自端饭去用不提。
当天晚上,马城就将当年苏女妾留下的玛瑙嵌珠龙凤玉镯以及剩下的衣物首饰还有当年包裹用的襁褓都交给了萧苏。这些年他一直小心保存着,就是等着有一天要给他的。
萧苏接过包袱,面色沉静,一句话也没说。
次日一早,马城便准备好了束脩,带着萧苏一起到了私塾。
因着昨日私塾有人欺侮萧苏,马城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让宝贝苏儿受委屈,所以决定为萧苏换到城里的学馆。一来萧苏渐渐懂事了,免得为此事耿耿于怀,二来也有益他的学业。
进得院内,便瞧见堂中有一老翁正在饮茶。
“洪先生。”
“是马城啊,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私塾的老先生姓洪,是当年县里的才子,如今回家养老来了。今年七十岁高龄,膝下也无儿女相伴,在村子里开私塾也不为赚钱,纯粹图的乐呵。
“是这样,洪先生,萧苏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我打算送他上城里读书,您看这事······”
“哎呦,这是好事,我没什么可说的。萧苏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应该耽误了。好好好,这是打算今日就走吗?”老夫子高兴得直捋胡子。
“正是,您看,真是对不住您。”马城一脸的歉意。
“没有的事。这样吧,我送这孩子一幅字,留个纪念。”说着铺开纸,萧苏忙上前磨墨。
却看洪老先生龙飞凤舞,写的正是“迎风直上”四个大字。因着人老当益壮,字也是卧虎虬然,只把萧苏看得胆战心惊,暗道:“不愧是举国闻名的洪体!”
原来这洪预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在朝堂上做了几十载的闲官,虽然写得一手好字,却是只认人不认钱,任是多大的高官权贵,一应不入他的眼,唯有投缘的人才能得他的字。
回到家来也是隐姓埋名,机缘巧合之下,萧苏才知道了自己的授业恩师竟是鼎鼎大名的书法大家。不过此事一直没和人提过,就连马城都不知晓。
当即父子二人谢过先生,萧苏更是行了大礼,拜别了恩师。
爷俩就出了村子,赶着驴车,启程奔着蕾花城而去。
蕾花城因专为京城培植花卉而得名。当年马城进城卖药,后来遇上萧苏的娘亲苏女妾,进的就是这蕾花城。
这蕾花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算小。
两人直接就去了繁花街上城里最好的私塾。迎面一块牌匾上书“青竹阁”三个大字。教书的先生柳节也是如意城出了名的才子,只不过家中落魄,这才开了间书馆维生。
别小看了这小小的青竹阁,它在整个大益都赫赫有名。因此束脩也是不低。一年要三十两银子,而且非聪灵毓秀者不收,非心地善良者不收。
所以大益的人家都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好证明自家的孩子出类拔萃。
入门先经三道检验,一查家世,不清白的不许进;二查体格,四肢不勤的不许进;三查根基,四书五经尽皆知晓的方许进。
过了这三关,方才能见上先生一面。
马城留在客厅,有小厮上前伺候着喝茶。另有童子引着萧苏上楼去见先生。
青竹阁里处处耸立着竿竿翠竹,郁郁葱葱,当真犹如身在竹林之中。马城捧着香茗,不自觉得板直了身子,生怕丢了萧苏的脸。
再说萧苏上得楼去,未入门便见一灰衣老妪摔在门前哀哀悲叹,挣扎着要站起来,奈何力不从心,刚要起来就又摔下。萧苏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那老妪扶住,“婆婆,您怎么样?可还能走?”
那老妪连声道谢,拐着下了楼。
小童在旁出声道:“马少爷,里面请。”
“多谢。”抬脚进了门。门内有一处茶案。隔着茶案设了一道竹帘,里面坐着人,想来便是先生柳节柳子清了。
萧苏忙上前行礼:“学生马容见过先生。”
“坐吧。”一道清浅的声音传来,“喝茶。”
萧苏低头一看,果见座上摆着一壶热茶。自己伸手斟了茶,放到鼻尖闻了闻,复品了品,便放下了茶盏。
就听里面先生道:“此茶如何?”
“好茶。”
“好在哪里?”
“好在先生所赐。”
“为何?”
“如若不是先生,此茶便只是茶。而今此茶乃先生所赐,此茶于学生便不再只是茶。”
“那是什么?”
“是先生与学生之间的缘分。”
“哈哈,好一个缘分。如此,就让这缘分久一些吧。云生,记下他的名字。”
“恭喜先生,恭喜马师兄。马师兄,请随我来。”小童领着萧苏下了楼,缴了束脩,登记在册。约好后日便来入学。
马城自是高兴得不知所以,乐得眉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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