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心里有数。”萧珞眼中透出暖意,“你快去吧。”
贺翎将他的手重重捏了捏,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这才放开,随后扬起马鞭,一声轻喝纵马飞驰而去。
贺翎离开后便是大年三十,王府里多数人都对这场战役不甚了解,只知道突利这回声势极其浩大,兄弟三人全都上阵了,另外再加上贺翦去迎安平郡一战,贺家的儿子没有一个在王府里。
贺王妃与杨氏一边埋怨突利进攻得不是时候,一边替兄弟四人请愿求平安,下人们虽然不懂打仗,可私底下也会随便说两句,如此一来,王府里喜庆的气氛便被冲淡了不少,年夜饭虽吃得温馨,却免不了有几分冷清。
大年初二天刚蒙蒙亮时,贺翎已经早早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昨日初次与突利人正面交锋,双方都没占到多大的好处。突利人的轻骑灵活善攻,贺家军摆出了圆形阵进行防守。贺氏大旗由旗营军护卫着,在制高点猎猎作响,战鼓擂动,旗语紧随其后,贺家军只防守不进攻,以盾牌挡住箭雨,待到双方人马靠近,迅速收起盾牌迎战,两侧骑兵按旗语灵活行动,圆形阵首尾缺口布以小型方队,手持长矛刺向冲来的敌人战马,将敌人掀翻在地后迅速朝其胸口刺过去。如此与突利骑兵周旋了整整一日,士兵伤亡极少,一直到天色擦黑,突利才收兵休整。
夜里行军极为危险,寒冬的深夜气候恶劣,更是险上加险,即便是突利那些世代居于北方的人在入夜后都只能安营扎寨,更不用说贺翎这边。不过突利人奔波疲累,在营帐里休憩必定是熟睡一晚以养精蓄锐,而贺翎这边的将士并没有行军多久,体力尚有诸多余存,这一夜虽然在营帐里暖暖和和地待着,却是交替休息半夜,偷偷忙碌着为第二日的迎战做好充足的准备。
草草吃过早饭,三军主将各自从营帐里出来,一抬头见空中落下了雪花,顿时精神振奋。
贺翎迅速收起眼底的欣喜,肃了神色扬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做好准备,一炷香后拔营!”
“是!”传信兵抱拳领命,迅速离去。
突利那边,扎林看着天上纷纷而落的雪花,神色间透着自傲,高兴道:“长生天助我!我们突利的勇士是草原上的苍狼,而他们汉人是任人宰割的羊!我们趁着下雪时进攻,一定能出其不意,将他们彻底打败!”
扎林身边一名下属连忙出声阻止:“此时正下着雪呢,实在不宜作战,我们还是等雪停了再打吧!”
扎林挥挥手不甚在意道:“怕什么,我们的马儿难行,他们的更难!就是要趁着他们举步维艰时攻打他们才好!”
下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扎林暴虐的脾气就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了,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雪花扬扬洒洒,两军拔了营都开始往前推进,远远看到对方的阵型,逐渐进入彼此的射程范围内。
扎林见贺家军这回竟摆出了方形阵,而且入目皆为步兵,左右两翼连护卫的骑兵都没有,不由哈哈大笑:“贺家那个小子是傻了吗?我们只要从左右包抄,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拿下!”
下属眯着眼朝对面看了看,道:“现在下着雪,有些看不清,我们还是小心为好,说不定他在后面藏了埋伏。”
“嗯,先试探一番。”扎林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随即高举手臂,扬声喊,“弓箭手准备!”
这一边,贺翎一身铠甲负手立于高处,遥遥望着对面的突利大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就在他脚下,贺家主力军组成的方形阵中,每一组阵对的前方都排列着数行盾牌步兵,一手持盾牌护住身体,另一手全臂护甲,各抓一只临时扎起的稻草人,雪花纷飞中远远望去与真人无异。方形阵队呈扁平状铺开,与突利大军遥遥对峙,阵队两侧实为骑兵,人马并立,隐匿与队列中,阵队中央为长矛步兵,长矛高高竖起,遥望似是由前排步兵所执。
贺翎一挥手,战鼓如雷鸣而动,随即打了个手势,旗营军迅速按照指示奔跑,沾着雪花的旌旗飞扬前行,传达主帅的命令。
战鼓擂擂,三军士气振奋,方阵动如一人,整齐划一、不松不散,迎着敌人的箭雨稳步前行。呼啸而来的箭矢,部分与盾牌相击,应声而折落到地上,另一部分嗖嗖射入稻草人中,将原本干干净净的稻草人扎得密密麻麻。
又往前推行了一段时间,前排盾牌步兵与突利大军越靠越近,射过来的箭矢眼看着就要攻击到后面的长矛步兵。
贺翎再次打了个手势,旌旗立刻调转方向,盾牌步兵后撤,长矛步兵前冲,两组队列迅速调换位置,盾牌步兵再次进入射程范围迎接箭雨,而长矛步兵位于前段,高举的长矛放平,齐齐对准前方突利大军的战马。
两军越靠越近,扎林忽然发觉了异样之处,连忙命令弓箭手停手,细细观察一番后发现对面的步兵竟然不见减少,大吃一惊:“糟了!我们中计了!”
箭雨一停,贺翎便知道对方有所发觉了,抿紧双唇再次抬手,重重一挥。
战鼓立刻变换节奏,两侧站立的骑兵迅速翻身上马,纵马往外侧驱驰,两侧队形由直变曲,易于进攻的方形阵转眼间变换成易于防守的圆形阵。
在阵型保护中,盾牌步兵一排接着几排朝后转交手中的稻草人,扎满箭矢的稻草人最后统统被后面的粮草军收纳,取下箭矢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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