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还记得上次,被拎着耳朵骂的时候,她说出的话。如今再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这么多年,自己真的也越来越厌恶这种欢腾的场面,不是它们衬托出自己的凄凉,只是背阴处呆惯了,看着太阳都觉得刺眼。
厉柯严刚想把一块排骨放进嘴里,身边的陆柏乔“哗啦”一声拉开了座椅,好像是再也受不了了,面色僵硬地说:“我,我去一下医院,你们慢慢吃吧。”接着捞起外套就往外奔去。
厉柯严的肉还没放进嘴里,拿着筷子就对他大喊:“哎你走了一会儿后面的洞房就少人了!我可不去啊!”
陆柏乔被新郎拉进了伴郎组,后边要与伴娘组团参加闹洞房的活动。厉柯严觉得他真是不嫌事儿多,哪里都喜欢凑热闹。
“我去把李跃换过来!”陆柏乔边走边说,“老师麻烦你和新郎说一声吧!我有点急事!”
急事?估计又是那个小明星吧。最近小半个医院都围着他转,每天楼下的追星族都像蹲点似的,就算和他们说了这位森田赤和暂时不会下楼,他们也每天都来。厉柯严没法理解他们对偶像的崇拜与热爱,只是觉得自己停车的位子被占了心里很不爽。
此刻他心里也有些不爽朗,把嘴里的排骨咬得咯吱直响。
陆柏乔内心复杂。他看着手机上的短信,也不顾不上打伞了,在雪中迈开双腿用力奔跑起来。
路人都好奇地看向他,毕竟一位身着礼服,梳着发型的俊秀男子在雪天狂奔不是经常能见到的。陆柏乔要知道他们的想法估计都要笑了,他向来觉得自己是长了副谐星脸,从来只是个配角。
而这回的主角,森田赤和发了信息请他来帮自己一个小忙,希望他能带着一部单反去他病房。
他知道楼下小卖部的高岐壬,小高老板痴迷摄影,每天都摆弄着自己的单反,于是气喘吁吁地跑进店里,好言好语连哄带劝,借来了他的单反。等他上到十五层,冲进干部病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湿透了。
“啊,你这是跑过来的吗?不用那么急的医森,”赤和捞过一条毛巾,递给陆柏乔,“探望时间也没过,我们可以慢慢来。”
陆柏乔接过毛巾,这时候才发现,室内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角落中,有个留海遮住半张脸的小年轻,抱着一把吉他,沉默不语。
“这位是大武,医森,他在这里应该也很有名气吧。”赤和高兴地介绍说,“我们刚说好要合唱一首曲子。正好我也做了词曲,就想一起录下来。”
陆柏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哦”了一句。他耳边听着两人讨论细节,把单反架好,调整位置,反复确认赤和的声音能被清晰地录入,这才对两人举手表示ok。
赤和坐在病床上,稍作整理,就示意陆柏乔按下拍摄键。他清清嗓子,然后用小初语对镜头做起陈述。
“大家好,我是one day dream的主唱akawa。现在正在滨海市,首先要对朝重的大家说声对不起了,接下来的巡演因为我个人身体的原因需要取消。不过就在半小时前,我收到了弘带来的,全球各地歌迷们的慰问信,以及大概,从一个星期前开始陆陆续续看到的,好像是三百多个慰问视频吧,非常谢谢大家,真没想到就算自己一直在睡觉也有这么大人气呢。”赤和忍不住笑了,抓了抓后脑勺。
“这次来朝重,本来就是希望能把自己的意志传达给所有这里的歌迷。不知道前面几场的大家,是否真的能够感受到。”
“我们几个人走过了很多,很多,很多路,跌倒过无数回,也曾经被人用番茄砸过,啊不过直木说还挺好吃的。”他像是回忆起了开心的往事,陆柏乔也弯了弯嘴角。
“去年的最后一场live,我在台上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我们四人,接下来还有更多更多的路要走,也一定会遇到其他的,不可思议的,甚至可能美妙可能伤心的事情,大家说了不会害怕,因为我们和世上的大家没有什么不同,都怀揣着一份想要努力拼搏的斗志,而就是这份情感支撑着我们,一直走到现在,我也不想停下来。”
“我不想停下来。”赤和的语气渐沉,他面对镜头,认真而诚恳地说,“我想要一直唱下去。我想要唱到某一刻,看到站在已经无法再往上攀登的one day dream,然后发现,有那么多了不起的人,曾经也受到过我们的,一首曲子甚至仅仅是一句歌词的鼓舞。”
“但如果我再也无法唱歌了,那生命对我来说也就失去了意义。”
说完这句话之后,赤和闭了闭眼,他把眼角的泪水擦掉了。
“很可惜,我已经看不到大家的那一刻了。”他朝镜头遗憾地笑笑,“哎,在顶点相约见面的誓言,必须要打破了呢。对不起啦。”
“是很遗憾,但也无可奈何。本来人生就是这样,我也知道,自己拥有过了很多东西,有一些我甚至从没想象过。所以,就算再怎么不甘心,我也很知足了。”
“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可能看到的,真正能理解的,这世界上不会有多少人,一百人说不定都没有,一个人说不定都没有,但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够听一听。从one day dream诞生以来,我就一直希望,能将这一份情感,对音乐对生活的情感传递下去。我希望真的能有人将这份意志告诉大家,并一直绵延,直到人类无法发声的那一天,直到所有人连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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