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
他们都没有回头,只看见宁将军略微的紧张神色,蹙紧的眉头,和那个约定的手势。
所有人开始朝着峡谷转移。
“快追,他们逃了!”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线希望。
白泾川心急如焚的等着,这种过程太漫长,他不喜欢不知道白以熏情况的感觉。
远处传来的刀剑相击声,所有的士兵都正了色,握紧了手里的木棍和绳索。
约莫几秒钟的样子,就看见了前面衣衫血红的临国军队,白泾川目呲欲裂,转身自马背上取了惊鲵剑,然后转身狠狠□□土里。
他不能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那一个个倒下的熟悉面孔。
——
熏儿可能也在里面!
白泾川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后他就看见了在军队后面的白以熏。
白以熏正在跟大家说他们躲避的地点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此刻他背着弓箭——这是之前从战场上的尸体中发现的,背后还坐着一名已经昏厥过去的年轻士兵,用了一根带子绑在自己身上。
白以熏驾马转身,朝着既定的地点跑了过去,士兵们也有序的跑向两边那规定的庇护场所,然后被在那里等待的峡谷上的士兵带上了峡谷,这才歇了一口气。
宏国人蛮劲大,但是奔跑速度并不快,这才自后面追了上来,峡谷路窄,不论是多么庞大的部队,都会排成纵队,而纵队的弱点,就是侧面!
磨盘大的石头自峡谷两边向下滚去,那些宏国士兵一惊,哪里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石头碾过,石头大小不一,有些人被砸成重伤,有些断了骨头,有些倒霉的直接命丧峡谷之中。
准备了两天多,石头自然是充足的,那些受伤的士兵开始互相包扎,有些伤的轻的,甚至拿起了弓箭,朝着那些漏网之鱼射去!
白以熏下马时双腿一软,差点没有坐在地上,连他也不知道,是因为骑马颠簸太久,还是看到战场上那些尸体的原因。
放下了背上的人,把他交给别人去照顾,白以熏也从背后拔出羽箭,然后走到白泾川身边。
白泾川指挥着士兵,眼睛也片刻不离白以熏,神色中有些担忧,看着白以熏走向自己,直接迅速扫视了一遍白以熏的全身,发现没有伤口,沾得都是别人的血时,才松了一口气。
白以熏靠进白泾川怀里,然后开弓,白泾川微微一笑,将白以熏环进怀里,伸手握住了白以熏的双手,然后将弓拉得更开,对准了某个宏国精锐,然后放手。
宁是玉碎
白泾川早就看见白以熏面色苍白,想是被这血流成河的场面骇住了,那箭只是瞄准了宏国敌军的小腿,只听他一声惨叫,自马上跌了下去。
白以熏惨白着一张小脸,回头冲着白泾川微微一笑。
他虽然有些晚,但是还算是来得及。
有个人赤红着双眼,看着峡谷上的宏国士兵。
临国欺我太甚!
那宏国拓跋大将军依旧安然立于马上,刚才的状况让他此刻有些狼狈,战袍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子,灰头满面的,自背后取下弓箭,张弓搭箭,冲着峡谷上的人影,用劲了力气狠狠射去!
白以熏刚刚离开白泾川去牵马,却听见一声闷哼,白泾川感觉到杀气袭来的时候却早已是躲闪不及,那箭正中白泾川的心脏!
白泾川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白以熏的视线,白以熏不自觉的放开了手里的缰绳,呆呆的看着白泾川倒在地上。
“泾川!”
眼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白将军!”几个士兵也跑了过来。
白以熏马上冲上前去,扑在白泾川身上,看着那羽箭射中的地方逐渐漫出鲜血。
“泾、泾川……”眼泪模糊了双眼,白以熏突然觉得手足无措。
泾川该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罢?!
“熏儿,没事的,别哭,不要哭。”白泾川伸手擦拭白以熏的眼泪,甚至想要站起来。
“别动,泾川,我去找人来帮忙。”
“白小少爷,交给我们吧。”几个士兵马上过来抬起白泾川离开,白以熏也追了上去。
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临国最后以压倒性的趋势赢得了战争的胜利,反败为胜。
林卫国和宁恒生擒了那位拓跋大将军,士兵们回营疗伤,轻伤的士兵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白以熏内心忐忑的守在白泾川的帐子外面,一直脸色苍白,来来回回的走着,宁恒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是啊,白小少爷,你大哥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林卫国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人丢在白以熏面前不远处,正是那拓跋大将军,此时已经没有了嚣张的气焰,被反绑了双手,堵住了嘴巴。
林卫国拿了弓箭,递给白以熏,“你若是不痛快就用这个,出出气。”
“林卫国!”宁恒斥道,“怎么可以这样?”
白以熏没等宁恒去拿那副弓箭就马上抢过,那拓跋大将军慢慢起身,被林卫国压跪在地上,白以熏开弓,对准了拓跋大将军的脑袋,那将军倒也硬气,瞪着双眼,怒视着白以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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