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片刻,唐翊就收敛了因为失态而暴露出来的凌厉,还原成刚才举止温雅的富家公子形象,眼底的欲念,被掩藏得深沉。
只是回过神来的众人却不敢再像刚才一样,与这位交流起来不端架子又不过分狎近的年轻人攀谈,自发自觉地掩饰着离开。
唐翊脸上似乎是无辜无奈的笑意,若是看不透或是不曾听闻他雷厉风行甚至是令人发指的行径,大概所有人都会被他这家驯犬的即视感给蒙过去。
只叹大概最近他实在是风头太盛,见过的未见过的,对于这位沉寂了二十七年、却让偌大一个唐家一朝之间地覆天翻的唐家新贵,皆是敬而远之。
就在这比较尴尬的时候,却听见顾家老爷子在那边笑着拊掌:“我的小幺孙昨天便说,要给我这个老头子弹一首钢琴曲,作为他送我的贺礼,这宜时宜景的,不如就在这里请诸位一起赏鉴了吧。”
听完这话时众人反应不一,大多数是望向顾家小公子的,顾念白的神色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但也转眼就淡去了,不是遮掩,是随意的无谓。
他侧眼望向被仆人擦拭得一尘不染的bor三角钢琴,抬步走过去,安静的宴厅里只有他的圆头小皮鞋轻落在金色地板上的声音。
坐在钢琴前的刹那之后,顾念白的整个人似乎都融进了旁人触不到的世界里,他闭上了眼睛,收敛了一切神情,淡漠而冷然,宛如神祗。
十指葱白,在黑白琴键上翩然起舞。
“——这顾家的小公子,天生贵气,真是深进骨子里了。”
有人在一旁轻声议论。
而将一切收进眼底的唐翊,只觉得刚被压下的欲念,再一次叫嚣着升腾起来。
——想要遮掩笼在他身上的光芒,想要玷污他眼睛里那份见底的清澈干净,想要用这个世界最漆黑肮脏的欲、望沾染他如雪般圣洁的身体。
“……顾、念、白……”
那三个字被唐翊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碎了,一点一点地咽下去,唐翊的眼底抹过深沉的餍足,之后便是更加深沉的贪欲。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
……唐翊抬起眼睛去看那个侧影,视线如刀芒凌厉地刮过那微微扬起、线条漂亮的下颚与颈项,黑色的火焰在眼底一次又一次地向着那个小人儿吐出火舌……——只是看着念着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
前后加起来不过几秒钟的失神,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至少在那几道人影从宾客中窜出来,以及一把伯莱塔92f式手枪抵在太阳穴上之前,唐翊还沉浸在那道侧影中。
与宴的宾客无疑都是上流社会里各行各业的执牛耳者,此时面对这种情况,并没有多少人惊慌失措,都站在原地,似乎是在静待事情的进展。
而全场最该惊慌的那个人却只是遗憾地将目光从那道侧影上移开,然后望向握枪的人,嘴角慢慢往上勾起来:“大哥,你怎么来了?”
那声音平静得好像只是站在自己家的餐厅里,随意问了一句,大哥你吃了么。
“我怎么来了?!”唐英脸色阴沉地望着面前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声如惊雷,“我来给你这个欺兄弑父的畜生收尸来了!”
回音在偌大的宴厅里荡开,近在咫尺的唐翊却似乎是没有听见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微微笑着,眼睛也慢慢眯起来。
“大哥似乎弄错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着m国军用手枪指着一位z国公民,大放厥词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一枪崩了你这个谋逆的畜生,也没人会站出来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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