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开始,夏城便被同一营人绕着走,周彪伍却没有幸灾乐祸,回到营房私下便骂骂咧咧,老觉得营房里有告密的小人,他江湖把戏见的多了,他可不吃这一套。
再次休整完毕,夏城等人又被指派到另一个关隘口,山坡上的营帐与山下的清军的拒马相离不过百米,必须时时刻刻显得格外小心些。
住下的第一天夜里,刘老二指派了一个叫田二的人去守夜,田二正是那天抢着去捡周彪伍摔在地上的米粥细粒、却被周彪伍一拳砸趴在地上、那个参加拜上帝教混饭吃的流民。
那天刘老二阻止了周彪伍的殴打,田二便感激之下对刘老二有些巴结讨好,时不时拍马溜须。
但今天第一天就被刘老二指派出去守夜放哨,脸上显得有些不情愿。
半夜,夏城睡的正熟,忽然背后一冰,他整个人瞬间打了个哆嗦,惊醒了起来,却是刘老二的冷手放在夏城被窝的光背上推醒了他。
夏城刚张开口,已经穿戴好的刘老二摇了下手,示意他别说话,让他穿好跟他出去。
夏城悄无声息的穿好衣服,避开睡的正熟的众人,出了门来,刘老二也没说什么,直接领着夏城往山坡的背面走,夏城实搞不懂刘老二的名堂!
“舅舅!咱干嘛去啊?”夏城小着声、仔细打量着黑咚咚的四方、边走边轻声问道,“这往回走干嘛呀!”
刘老二却没言语,夏城讨了个没趣,只能跟着,走入到山坡后面的一片乱石里,在夜光下,可以看得出来,几块大的石岩间隐隐约约藏着几个人。
夏城瞬时紧张了起来。
那边看到来人了,很快传来一声细微的鸟叫,刘老二弯身捡起块石头,朝着那边扔了过去,发出石头相撞的声音。
“大哥!”那边石头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黑呼呼的人,叫了一声,接着月光,夏城发现他竟然是于贵,于贵回过头叫到:“带出来!”
岩石的阴影下出来了那几个原天地会会徒,几个人拖着五花大绑、口塞麻布的田二走了出来,将田二摔在刘老二面前,在月光下,照出田二一头的血。
刘老二看了一眼于贵,于贵点头轻道:“搞清楚了,就是他,是他搞的密!”
田二猥在地上拼命的摇头,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刘老二蹲下,扯下了田二口里的麻布,“不是我,不是我!”田二连忙大叫。
于贵对着田二背上侧腰就是狠狠一脚,剧烈的惨痛直接打断了田二的大叫,
刘老二面对着田二,看着他恐惧痛苦的脸,田二对着刘老二小声惜痛,连呼“饶命”“冤枉!”
“那天搞完仪式你为什么比别人晚回来半个时辰?”刘老二面色很平常,看似很随意问道。
“我…我…救!”田二说不出来原因,最后猛叫起来!刘老二一把揪住田二的头,大力把麻布塞进田二嘴里,田二剧烈挣扎起来,几个天地会会众翻上身死按住田二。
“把他舌头割了!”刘老二站起身来,眼不皱眉道。
于贵抽出匕首,在众人协助下将田二翻过来,用膝盖死压着他胸脯,拔出田二嘴里的麻布,还未等田二呼叫,于贵的匕首就刺进其嘴里,死命一搅。
不多时,夏城就看见于贵右手拿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丢在地上。
夏城忽然觉得浑身一颤,不大的“哇哇”的痛呼声从田二呼出。
“这便是江湖人吗?”夏城这些天不是没见过死人,反而比着多惨的都见过,但眼前对无抵抗能力的人,宛如行私刑的刽子手角色,他一时还是很不能适应。
“真的是他吗?”夏城有些怔怔的问道,像是要问刘老二确定,又像是为其开脱,语气里总有一丝怜悯。
没有人回话。
于贵对着刘老二,从自己脖子上用手一比划,刘老二微点了一下头,于是于贵几人将田二扯了起来,田二口里冒着血沫,眼神恶毒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挨!…”被田二眼神盯的毛骨悚然的夏城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于贵几人眼神有些奇怪的盯着夏城,夏城刚想说有必要杀死他吗?但话头还未说出口,就已被自己的理智驱散了。
刘老二看了一眼身后的夏城,向前摆了一下手,于贵几个扯着田二拉到了原先岩石的后面,不一会儿阴隐里的挣扎声就消失了。
刘老二没再看岩石后面的人,他返过身对夏城用右手示了一下意,开始往回走,夏城看了岩石后面的阴影一眼,也开始跟着往回的路后面。
走到半路上,刘老二忽然道:
“城哥儿,我们是饮血的至亲,我绝对是为你好,关帝爷作证下的饮血叔侄,我不会害你的!要记着,以后不要烂发同情,他往上把你上报的时候就没管过你的生死,你又何必管他的死活!
夏城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刘老二的一席话打断了。
“你知道吗?就在我们开拔的那天晚上,有一个参加萧朝贵的鬼把式的,被指责为“妖魔,意图煽动同一营的人投清”,被当场砍了头!”
夏城像是心头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走路的步子迈的大不如前。
回到营帐里,夏城躺在床上睡不着,没想到世道乱,同营十几个人里也有着尔虞我诈,血与亲情!
“这世道!”
第二天,中午时分,刘老二对着吃饭的众人故意开饭时道:“田二哪儿去了?”于贵闻声出了门找去了,没一会儿进门,手里拿着田二守夜的长矛和铜锣,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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