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媚眼如丝:「难道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他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似的,不用风吹,自己就挂在了林子骢的身上。
他一只手半挑逗的拨弄着林子骢留在耳鬓前的头发,腻声道:「林公子来到咱们锦春园这么久,我都没有机会跟公子说上一回话呢。难道,青珞就这么好?让你眼里都看不见别人了?」
林子骢心道,的确是有一个人占住了我的全部心思,可不是你说的那个。他不欲跟这小倌多做纠缠,微微一抽身,锦心的身体便向后倒了下去。
「啊呀呀,锦心,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锦心以极不雅观的姿势在空中抓几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这才有机会回头看看是谁在说风凉话。这一看,脸上顿时蒙上一块大红布——青珞正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站在不远处。
这个糗可出大了!
「我知道你骨头软,走到哪里都想靠一靠。可是呀,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随便靠的,小心闪了腰。」
锦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早已气恼不已,这时听他奚落,哪里还忍得住?「我想靠就靠,哪用得到你管?」
「你勾搭了我的男人,我就得管。」
「你的男人?他哪里写着是你的了?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脸上的褶子有没有一斤厚……」
他们两人争吵不休,引起事端的林子骢却绕过战场,回他的暖音阁去休息了。
他一边走一边暗暗摇头,娼馆果然是这世上最下流扭曲之地,以男娼馆尤甚。看那两个男子卖弄风骚、争风吃醋,宛如市井泼妇一般,委实让人厌恶不已。
不行,他一定要在阿端也被污染之前,将他带离此地!
如果说锦春园的生活像一潭死水,那么,林子骢的出现无疑给这潭死水带起了浅浅的波澜。至少,在阿端的心里是这样的。
有生以来,从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如同这林子骢一般,面貌俊朗,气质高华,谈吐斯文,举止彬彬有礼,最难得的是,对他这身份低微得如同杂役一样的人,竟能如此体贴备至。
每当想到这个人,阿端的脸上就会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来。他开始希望,林子骢能一直留在这里,不要走了。可想想也知道这是异想天开,有谁会常住在妓院里呢?
阿端近来总是作一个梦,梦见林子骢说会来到锦春园都是为了他。醒来的时候,也总是暗笑自己痴心妄想,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祈祷这是真的。
「阿端,你对这一面墙傻笑什么?快跟我来,出事了。」
被小九焦急的声音唤回了神,阿端愣了一下:「什么事?」
「谢掌柜来了!」
阿端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一个反应就是:他来抓我回去了!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慌忙的想往屋里面躲。
「别躲,别躲,他不是来抓你,他是向你赔罪来了!」
「啊?」阿端顿时傻了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九这里唾沫横飞,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原来他刚刚在前头把门,远远的就听见外面一阵锣鼓声喧天,好奇的开门一看,就见古玩店的谢掌柜顶着一张苦瓜脸,带着一队吹鼓手,浩浩荡荡向这里来了。自然,后面跟了不少看热闹的。
那谢掌柜进了门,别的不说,一迭声的要叫阿端出来。起初小九也以为他是来找麻烦,正想给阿端通风报信,那青珞已然一阵风的冲了出来。
平日谢掌柜来这锦春院是何等趾高气扬,可是这一回却低声下气,任凭青珞怎么叫骂驱赶,他就是不肯离开,口口声声要给阿端赔罪。后来一着急干脆跪下了。
「你快去吧,外面那么多人,谅他也不敢耍花样。你若不去,怕他跪到天黑也不肯起哩。」
阿端听得有趣,惧意渐去,好奇之心顿起。跟了小九,小心翼翼的往前院来。
那前院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锣鼓声兀自敲打不绝。众人一见主角来了,都让开一条道,让阿端进去。
阿端本来还有些害怕,看见青珞就站在身边,也就踏实了。
「阿端少爷,你可来了!」见到阿端,谢掌柜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扑上去跪倒在地,「是我不好,见你年轻美貌,人又和善,就起了不良之心,我现在知错了,你原谅我吧!」
阿端几曾见过这等阵仗,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谢掌柜见他不答话,只道他余怒未消,咬了咬牙,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该死!我不是人!我好色!阿端少爷,你是最好心的,饶了我吧。」
他每说一句,就抽自己一记耳光,声音响亮,丝毫也不掺假,阿端被那声音听的心惊,忙道:「我原谅你就是,你起来吧。」
谢掌柜道谢连连,又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给青珞:「这是阿端少爷拜师的银子,整三十两,还有三十两是我赔罪的,一共六十两白银。」
青珞接过银子,奇怪道:「那拜师的银子我不是想向你讨要回来了么?」
谢掌柜神色忸怩:「青珞少爷有所不知,那天你前脚出门,我便找了个伙计蒙了脸,把你的银子抢走了。」
「原来是你!好你个老东西,守财奴,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他不说还好,一说,青珞顿时怒气勃发,抬起脚来,狠狠踹了谢掌柜一脚。
那谢掌柜平日也是有脸面的人物,这一次只因被一位大有来头之人逼迫,这才拉下脸来上门认错。他自己打自己倒没什么,可被青珞一个小倌当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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