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飞,你怎么今天到我这里来了?”荀彦云把身子朝上坐了坐,靠在床头,面色里闪过些许讶异。
荀彦飞看着他,忽然心里有点难受,便只是笑了笑说:“大过年的,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我都不来,岂不是更冷清了,哪里还像是在过年的?”
荀彦云听了只是淡淡地笑笑,又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我以为你会陪着温家一起的。”
荀彦飞摇摇头,刻意笑道:“他们走家串户去了,不干我的事。再说,我还也懒得去咧!”
荀彦云依旧只是淡淡的笑,二人之间稍稍有些沉默。
而事实上,除了温哲之外,温家并不知道荀彦飞还有个哥哥的存在。这也是荀彦飞的意思。可是,即便是从来心高气傲的他,也不得不依靠温哲的经济实力,去挽救这个人的性命。
因为在失去父母之后,在阴暗的角落和肮脏的街巷里,这个人曾经是自己依靠和仰仗的一切。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太过年幼和弱小,也是这个人,不惜一切代价将自己扶持长大。
这个人曾经是目中无人,是张狂不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一人承担着兄弟二人的苦难没有被压倒,最终却倒在了病魔的攻势之下。而如今,这双眼睛里早已没有昔年的神色,有的只是极致的平淡和无奈。
荀彦飞总觉得过去那段黑暗的时光本该是他和荀彦云共同承担的,而正因为哥哥把一切都揽过去了,才导致了现在的病症。
这是自己欠他的。
所以万不得已之下,荀彦飞向温哲开了口。但他想要的其实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挽救这个自己最亲的人,只是他此时此刻所能做的还太少而已。所以,他尽量把医院的所有花销降到最低,一方面好为肾源的到来做好资金准备,另一方面,这些钱,他是有意以后还给温哲的。
当然,这要等到自己什么时候真的在演艺圈混出点名堂的时候。
可是跨进演艺圈,却绝非为了这个原因。荀彦飞始终觉得,自己是可以做点什么,以自己的方式做点什么,来完成荀彦云所渴望和希冀的事情。这也是,他现在发奋努力的全部动力。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再度开口打破沉默说:“哥,我刚看到你新写的部分了,比现在电视里播的那些烂剧情要好看多了。”
“是么。”荀彦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整天躺在这里闲着没事,随便写写而已,成不了大气。”
荀彦飞没有拆穿他这个掩饰的谎言,只是继续微笑着说:“哥你继续写,没准以后真能让人看上,拍成电视剧也说不定。”
荀彦云也没有拆穿他这个显而易见的安慰之辞,只是微笑了一下,说:“但愿吧。”顿了顿又打趣道,“你现在不是在做演员么?干脆你来做主演好了。”
“当然好啊!主演让给别人我还不答应呢!”荀彦飞立刻笑道,说完之后忽然又想起什么,坐在椅子上向前坐起了身子说,“哥,最近贺岁档的那几个片子你知道吧?我在里面跑了几个小龙套,要不今天我带你去看看?”对自己哥哥,荀彦飞倒不像在温哲面前那样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这个时候看着荀彦云的表情,倒有点像个邀功的小孩子了。
荀彦云想了想,感觉自己今天精神状况也还可以,加上荀彦飞带着倒也挺放心,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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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哲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看了看表,都八点钟了。老爷子和大哥估计正在吃酒席,没回,但荀彦飞这小子怎么也不见影子?
他略为不爽地打了个电话,发现居然没人接,于是这更加加重了他不爽的程度。放下了电话,一看这大过年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真是有点凄凉。于是他很悲情地叹了口气,走进厨房给自己煮泡面去了。
十分钟后,等他刚刚端出泡面走进客厅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温哲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泡面,打开一看,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荀彦飞。他立马接了,听那头有点嘈杂,正准备开口表达一下自己愤懑的心情,不料对方却抢先开了口说:“温哲,我刚刚和哥在看电影,手机静音没听见。你打给我干什么?”
“哦……”温哲觉得自己要问的好像已经被荀彦飞抢先答了,只能愣了一下说,“你和你哥一起是吧。”低头又看了一下表,“完了差不多就该会了吧?”
“没呢。这一场才结束,下一场半个小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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