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说的一席话让身边的人感触颇深,一时间竟没了声音。
待到她转过头看向他时,他才恢复如初,“皇家的事太过复杂,又岂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
知道他的意思,陆苒珺自然也明白,所以她才更为萧泽那个孩子悲哀。
为了保住性命与身份,以及身后的一切,他可以抛弃自由,牺牲自我。
如果没有薛贵妃,没有二皇子,想来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境地吧!
“走吧,风大了。”苏恒提醒道。
陆苒珺点点头,与他一同下了楼台,朝着湖边走去,隐约间看到湖面上似乎飘了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船灯。
“从前跟着父亲在福建待过一段日子,当时见过的乞巧做的就是这种船灯,看着挺讨喜,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苏恒一如既往的温润亲厚,让陆苒珺忍不住感动了些。
“谢谢,我挺喜欢的。”说着,她看向不远处在放着船灯的几个丫鬟,道:“我可以过去放几个吗?”
“当然,我陪你。”苏恒说着,犹豫了下,还是牵起了她的手。
有那么一刻,陆苒珺是想要挣脱的,可目光触及少年略显羞涩与期待的面容时,却还是放下了抵触。
这是个内心温柔,真实宽厚的少年,他与他是不一样的。
由着他拉着离开,在后头跟着的东篱几人舒了口气,各自带上不明的笑意。
河边,两人一同放了个船灯,被灯火映照的水光恍惚了两人的眸子,带着星星之火。
这一夜,少年唇畔的笑意再如何也遮挡不住。
陆苒珺想,她还是挺满意的,至少苏恒对她是真的喜欢,即使现在她没有拥有多深的感情。
这样家世背景知根知底,也不复杂的人,才是她的首选吧!
虽然,有些莫名的苦涩。
他们不知道,这里的一点一滴都被传到老夫人面前,得知两人的事儿,老夫人点点头。
“过几日恒哥儿就该回去了吧!”
李嬷嬷应道:“是,国子监的假也该到了。”
“苏家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虽底子薄了些,可也足够了。”
太强会引起忌惮,太弱不值得。
这样就好。
李嬷嬷在一旁观察着她的面色,递了温茶道:“夫人,您此次打算一同回府吗?”
“府里不是有鲍氏么,没有曲氏捣乱,又没有我这个婆婆压着,她怕是也乐得自在吧!”
“您可不能这么说,这府里缺不得您,即使是大夫人许多事儿您拿主意的,更何况您当初也是为了避开宫中的乞巧宴,免得惹上麻烦,如今都过了也是时候该准备回程了。”
“并非只是为了避开那些罢了,我打算将手中的一部分财力交给珺姐儿,由她接管。”
“什么?”李嬷嬷震惊,“夫人,您……既然如此,您为何不直接给三爷呢,毕竟他是四小姐的父亲,更有权接管不是。”
老夫人轻笑,睨了她一眼,“你当我没想过么,只不过老三被盯得紧,交给他太过惹眼。”
李嬷嬷了然,可,“四小姐会不会太小了,这若是掌管不当……”
“有齐老他们辅佐,我相信一定没问题。”
见此,李嬷嬷也说不得什么,只是心中愈发感叹。
当初在老夫人跟前与其他姑娘一般唯唯诺诺的人,如今反而成了老夫人心中最得意的孙女。
看来自己当初果然没看错人,只怕往后不可限量。
想着,她也带上了笑意。
翌日,苏恒果真收拾妥当,准备回城,告别了老夫人,送他的是陆苒珺。
在别庄门口,两人各自道别,“一路小心!”
苏恒看着面前的人,温柔一笑,“嗯,若是打算回来,提前说一声,我……过来接你。”
陆苒珺点头,“好!”
别了苏恒,陆苒珺也转身回到庄子里,这几日的事情都未处理,已有堆积的痕迹。
比如,江南又来了信,以及城中发生的事。
依她所料,尹芳华的确就潜伏在彭希瑞的身边,并且已经被对方察觉到。
甚至让她惊讶的是,彭希瑞似乎有意暴露这些,也不知他是否知晓自己在关注着。
还是说,他在给自己透露?
不,不会的,他才不会那么好心。
“东篱,去将老五寻来。”陆苒珺丢下话,径自到了院子里的书房,准备亲自磨墨。
墨香散开,不多时,一道身影走来,见了礼道:“给四姑娘请安!”
“不必多礼。”陆苒珺手中不停,直接道:“针对尹芳华的行动,暂且缓缓。”
老五抬头,“为何,她的行踪在下已经掌握了,即便她身边有高手,想要抓住她也不会太难的。”
“我只是担心是个陷阱罢了,如此暴露了自己的踪迹,分明就是在给我看的,若是我出手了,必定有着陷阱等着我。”
老五对于她说的事很头疼,完全不懂女人之间的心思,他该怎么办?要不要写个信儿求教自家主子去?
可主子早就说过一切听从陆苒珺的指示,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她了。
“是,在下记着了!”他面色严肃地应道,顺便扫了眼她准备写信的纸张。
陆苒珺察觉到他的目光,睨着他道:“这段日子你辛苦了,我会同你家主子说的。”
老五身形一僵,讪笑道:“哈哈,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不劳四姑娘您记挂……”
“喔,应该做的啊……”她提笔写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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