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应该再给冬简一次机会,试着跟冬简再次好好聊聊,说不定冬简会改好。冬简已经在改了,他之前不相信冬简能改掉坏毛病,现在他愿意给冬简一次机会。就为了,在冬简对他好的时候,他却因为冬简的严格管制而埋怨。
掏出手机,他给冬简发了个短信: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立刻收到这条信息,但是我等不到你回来再告诉你。如果那边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来。我想跟你谈谈我们的婚姻,或许我们还能走下去。
***
在冬咚倒在家门口的那一刻,冬简就已经暴躁地要出去。杨卢一大早就出门了,看守的工作人员把门锁了,去阳台接听电话。冬简喊了半天门,没人理,他抄起椅子砸向玻璃。玻璃果然如同杨卢说的,很结实。冬简砸不开,又拼命砸门。
工作人员听到声音赶过来,不敢开门,隔着门问怎么了。冬简顾不得解释,吼他开门。已经耽搁了二十多分钟,冬咚刚好被送到医院。冬简要过来工作人员的手机,一边给方安打电话,一边紧紧盯住监视器。
方安的电话留在家了。他又给小马打,小马的手机也不小心丢在车上。冬简只好给郭大庄打,要郭大庄不要挂电话,随时听他命令。
他所在的实验室离方安送孩子去的医院很远,开车的话要两个小时左右,等他赶过去,一切都晚了。他只能通过放在方安和冬咚身上的监听器,第一时间了解情况,然后通过郭大庄解决事情。他也想第一时间陪在方安和冬咚身边,但是处理事情必须要理智。
好在很快他听到医生说孩子没什么大事,他的情绪才平静下来。正好杨卢也赶了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大大松了口气。
“安排车,我要回家。”冬简觉得身上半点力气都没了。
杨卢也吓得不轻:“你别太担心,上次复查医生也说了没事的。而且你看方安处理的多好,他都没有向你求助……”
“闭嘴吧,送我回家。”留住方安的办法有千千万万条,儿子可只有一个。他可以不要脸甚至不择手段地留住方安,但是他把自己的命贡献出去,也不能换他的冬咚的一条小命。
“你太激动了。”杨卢双手抬起,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冬简靠墙站着,摇头道:“方安做不好的,他是家里的独子,他妈特别强势,从小把他惯得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什么事都会替他打点好。他根本就不会照顾孩子。我不能把他这样推出去,让他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让现实,让社会,硬逼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取的一个成功的事业。”
“他得摔多少跤,吃多少痛,才能在比别人晚半拍的情况下,跌跌撞撞走上光明大道。”冬简情绪很不稳定,事实上,谁被在小屋子里关上两天,情绪都会想暴躁的小兽一样随时爆发。他正好赶上冬咚生病,情绪控制不住地要宣泄出来。
“是我让他比别人晚了解这个世界,所以我有责任告诉他前面的路会有多少个石头绊脚,他应该怎么避免。不是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就更大么。我虽然不是什么巨人,但是我愿意让他站在我的肩膀上,让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走得更顺。”
他说完这一番话,突然低头笑起来,笑完对杨卢说:“你放心,我不背他,我不会替他走这段路。”
杨卢已经无话可说,他不得不承认他操纵不了冬简。尽管冬简主动向他求助,但冬简太有主见,什么事情都习惯了独自思考,不去依赖别人,哪怕是求助于人,也只把别人的意见当做参考。冬简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并且会参考他的意见,主动且努力地自己思考解决办法。
这种不肯一点都不肯放弃自我意识的行为,就是拒绝治疗的一种。不过他找不出来拒绝冬简的理由,冬简说的不错,人是群居动物,接受别人的帮助是正常的行为,方安现在的情况,能接受冬简的帮忙也不错。
关键是——
“你能在‘帮助’和‘控制’两者间把握好么?”杨卢问。
冬简不确定:“我不知道,我只能尽力,不,竭尽全力去把握。”
“方安会给你时间和机会?”
“他走不了,只要儿子是我的,他也会是我的。”
“你可真霸道。”杨卢耸耸肩膀,“说实话,我要是方安早走了。你看,我们俩折腾了两天,你还是恢复了原样。”
冬简道;“不,你让我认识到了很多东西。谢了,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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