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不禁开口:“前面的删了,你后来出公司的画面会被记录,他们会觉得你是来消灭证据。”
“对,但我就算留在那里和保安解释,他也不会信我,我之后问过同学,他们说可能是植入了自毁程序。”金三万说道,声音很轻。
再然后,查到的一切都对他不利。
根据买家的口供,当时和他联系就是他,并且他的电脑里还调出了交易记录,账号也多出一大笔钱,恰好他母亲正在住院,急需用钱,他有作案动机。而买家虽然买了资料,却一口咬定不知道是偷的,加上本公司的律师团出马,压根没罪。
白时忍不住问:“那和买家总该有商量的时间,对一对时间不就行了?”
“那天有个交流会,我和他两家公司的人都去了,他说我就是在那里和他商量的,我那天也确实和他单独聊过,但他是在劝我跳槽,我没同意,不过我的同事也去了,同样和他独处过。”
金三万微微一顿:“调出的交易时间是几天后的晚上,我当时喝醉了,是我这个同事和另外一个送我回的家,而那另一个恰好就是我在研发部遇见的人。”
“所以是他们干的?”
或许所有的愤怒都被消磨干净了,金三万看着很平静:“我不确定,买家说是我卖的,钱也是打到我的账户上的,东西又是在我的电脑上发出去的,我对法官说我没罪,是他们合伙陷害我,有什么证据?”
“删掉的视频没办法恢复?”
“他们试了,但文件直接被程序粉碎了,删得很彻底,他们没办法复原,何况那是我亲自删的,他们都认为我在摧毁证据,我说不是我的本意,谁能信?”金三万推推眼镜,“那个时候证据已经很充分了,警方没必要非得再加一个视频,不是么?”
白时心想也是,买家都说了是他,剩下的一切迹象也都表明这个结果,在外人看来这人就是死不认罪。
金三万望着他:“或许这些都只是我随便说说,你还是信我?”
“信。”白时答得简直毫无压力,知道剧情的感觉就是爽!
金三万再次觉得他有点意思,嘴角带了少许笑意,端着杯子喝水。
白时看他一眼:“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不能说的,”金三万道,“我本来就没罪,虽然没证据,但如果连我自己都对此保持沉默,别人就更会觉得我有罪。”
白时点点头,心想三万遇到的事确实麻烦,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金三万陪他坐了一会儿,等到了平时该收摊回家的点,便起身告辞。白时将他送出门,问了问他母亲的情况。
这个世界的医学虽然发达,治疗仪也能治大部分小毛病,但对于一些强烈的病毒性疾病却束手无策,何况每个时代都有无法攻克的难题,所以现在能进医院、并且到了要住院地步的人,都是重病患者。
果然,金三万的回答很快证实这一点,他母亲得的是目前的难疾之一。白时也只能说一句祝她早日康复,目送他进了升降梯。
金三万看着他,在金属门闭合前对他挥了挥手。
他本以为这只是人生中的小插曲,但后来的后来,他站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高度,他是无数人崇拜的偶像、奋斗的目标、毕生的追求,他的事迹被众人所知甚至载入史册,后世很多文学或影视作品里都能看到他的影子,不过这些里都会有相同的一句话。
这是他在媒体前时而会提到的、之后写进回忆录的第一句:宇宙历3097年4月12日,我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天,这天我遇到了一个神奇的少年,他让我得以新生。
白时送走自家小弟便回去了,盯着手腕上的二货:“都听见了吧,你知道他在哪个公司上班,能侵入系统把视频恢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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