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日傍晚,客栈中将将解下发冠的雨化田就收到了从天而降的熊孩子一枚。
熊孩子脸上带着粗糙的大抵是在某个小摊上买的狐狸面具——他甚至懒得问霍休要一张□□做伪装——粘粘糊糊搂着雨化田修长的脖颈不撒手:“湿乎乎~想不想我呀~”
“下来。”
雨化田长发垂肩,一袭白衣将昔日西厂督主衬的愈发矜傲——如果他没有因为熊海子而黑了一层面色的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熊孩子带着狐狸面具,丝毫不觉得违和的搂着冷美人“暗自垂泪”:“奴对官人的一番心意,官人怎么舍得对奴如此狠心。难道官人连奴腹中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
雨化田面色又黑了一层。
然后他单手把身上“伤心欲绝”“一腔痴心”的“小怨妇”撕了下来。
“小怨妇”明显十分不满意怀中的美人就这样飞了。
他被雨化田拎着领子在半空晃悠犹自不老实,捏着袖角装摸做样擦拭着狐狸眼角,好似那里真有泪水存在一般吟唱道:“朝喜花艳春,暮悲花委尘。不悲花落早,悲妾似花身~~~官人呀~~~”
“再多说一个字,今晚头顶水桶扎马步两个时辰。”
雨化田冷冷道。
他手里的“小怨妇“顿时不怨也不抹泪了,转而冲着前者眉开眼笑,面具后双眸写满讨好:“师父你想不想我?”
少年故意用自己最好听最可爱最粘人的声音道:“我特别想师父,所以世界上最好看的师父给我一个拥抱吧!”
他大大方方的顶着雨化田的冷眼张开双臂,大写的要抱抱。
雨化田完全不为所动。
少年面具后的双眸愈发委屈了,怆然欲泣,哀哀切切的:“师父~”
“陆小凤花满楼在何处。”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咯。”
少年撅起粉嫩的唇瓣:“说什么把我当亲弟弟看——兄弟永远比不上女人——陆小凤仍在调查青衣楼,花满楼带着上官飞燕回百花楼了。不过估计安顿好上官飞燕,他还会与陆小凤汇合。”
换而言之,现在两人落单了。
——杀他们的最好时机。
“这是你哥给你的任务。”
雨化田盯着哼哼唧唧的少年半晌,最终还是把自己亲手撕下来的牛皮糖又粘了回去。
少年搂着美人师父,满足的的叹息一声:“选谁都不是对手,有什么区别?”
“……”
雨化田任由熊孩子挂在自己身上,缓缓坐回凳子。
他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及腰长发。
他盯着铜镜中自己模糊不清的面容,眸光不辨喜怒:“若你母……母亲在世,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咔嚓!”
碎裂成两半的伴随着雨化田自始至终平淡无比的话音落地。
“可我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再说母亲若仍在世,我又怎会这般身不由己。”
时子旭急忙一把抬起雨化田手臂,细细查看后者掌心,反复确定没有木刺伤及师父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取下面上眉眼狡猾的狐狸面具,将其扣在桌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师父,我别无选择……况且,我不想再看见你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了。”
少年红了眼眶。
他抽抽鼻尖,又一次用双手揽住雨化田脖颈,额头细腻的肌肤在后者颈间轻蹭:“地宫里的师父一点也不好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一点也不想。”
“……”
雨化田沉默半晌:“早晚有一日,你会成为刀俎。那本是你的。”
少年眨眨眼睛。
他长而卷翘的眼睫扫过雨化田颈间肌肤,带来一阵痒意。
“嗯,我知道。”
他盯着后者因当年一剑封喉而再也无法褪去的疤痕,一字一句道:“有师父在,我知道。”
桃花堡中灯火通明,所有在堡中的花家子弟齐聚一堂。
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发生,只不过是花如令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那封书信来自他身处山西的一位老朋友,而那位老朋友告诉花如令,他在山西看见花七童与一名容貌世上少有的女子举止亲密,或许不日好事将近。
看完信的那一刻,夸张点说,花如令几乎老泪纵横。
他有七个儿子,其中六个有的成家立业,有的婚期已定,唯独最小最令人心疼的小儿子始终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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